温热的气息拂过风鸢的耳垂,进入她的耳内,风鸢的身体轻微颤抖,韩胜误以为她在害怕。他的嘴角带着一丝讥笑:“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要等到悲剧发生才知道后悔?”
建木剑停在半空,好在苏府位置偏僻,此时也无人路过。不然被人看到就是一场骚动。
“这是第二次警告,”韩胜轻轻捏了捏风鸢细腻秀长的脖颈,松开双手,转身离去。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
风鸢贝齿轻咬粉唇,看着韩胜离去的背影,想起在花田里清韵长老让她看的那段画面。
韩胜温柔地拿着轻薄的水珂翼,小心翼翼地送入她的唇中。水珂翼意外粘在唇上,他轻轻揭取,手指无意间碰到她的下唇。韩胜身体僵硬,清韵长老忽然说道:“韩胜。”
韩胜抬头问道:“怎么了?”
清韵严肃道:“你是不是喜欢风鸢?”
韩胜沉默一阵,突然气急败坏道:“你这样有意思吗?喜欢她?我喜欢她!”
清韵又问道:“说实话。”
韩胜轻声道:“因为我很可怜,不想看她受苦。”
清韵眼睛一眨不眨,问道:“为什么呢?”
韩胜冷哼道:“没有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
画面停格在韩胜冷冷的脸上,清韵长老在花田里长叹道:“韩胜从小在作坊长大,那些人有眼不识金镶玉,让他的成长充满孤独和压抑。所以他对你一直抱有爱意却感到自卑,不敢靠近只能思念。每次相遇他都会故意招惹你,这正是少年们对心仪女孩表达好感的方式啊!”
“可是,”人生第一次被表白,风鸢手足无措,她小脸涨红道:“师伯我才十七岁……”
清韵望着远处苏府的厢房道:“十七岁不小,在凡间十七岁的女儿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风鸢声如蚊鸣:“你们的话我都听不懂……”
清韵正色道:“你听不懂是因为我们已经争执过无多次,在观天峰的竹楼,在混元峰的山路,每次都吵得不可开交。我让他干脆利落找你表白,他怕连师姐弟都做不成。今天我实在忍不住了,就用元神记下这段场景,背着他告诉你。”
“可是……”风鸢眼泪都快出来了,她眼眶泛红道:“我……我从来没想过这种事……”
清韵哀叹道:“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只好去告诉我那徒儿,让他挥剑斩情丝,绝了这段孽缘。只是可惜了一个空灵之体,只怕从此像我这个没用的师父一样,一蹶不振,再也站不起来。情之一字,摧人心肝!”
“你别去!”风鸢拉着清韵的道袍,哽咽道:“让我再考虑几天,给我几天时间好吗?”
清韵叹道:“其实蜀山掌门之女虽然高高在上,但在婚姻大事上也作不得主。前些阵子昆仑山的苍空掌门托人为他的徒弟陈恕之说媒,来蜀山向清松提亲。我把媒人强行拦在蜀山外面,好险没让他进山。你是我们蜀山的珍宝,怎么能为了结盟送给昆仑?”
风鸢攥着清韵的道袍,小手攥到发白。
“小鸢儿,”清韵柔声道:“无论你喜欢韩胜还是昆仑陈恕之,只要是你真心喜爱,师伯都会支持你。”
清韵轻轻拥抱了一下风鸢,低声道:“不过我还是希望你选择韩胜,他是一个不是所谓的天才,而是旷世奇才。天地大劫将至,蜀山的弟子长老能活下几个,全靠像韩胜这样的后起之秀拼命。最重要的是,他很爱你,用孩子气般的方式爱你。”
他真的爱我吗?风鸢望着韩胜决然离去的背影,泫然欲泣。这毕竟是第一个向她表白的少年,无论再怎么可恶,第一个对女孩说喜欢的人,会始终留在她的记忆中。
韩胜走了很远,在十字街道拐角时,他看到风鸢孤零零站在原地,低着头轻轻抚摩脖子上的指印。也许是心软,也许是愧疚,也许是担心她在府外哭起来,韩胜又走了回去。
“喂,大小姐,你不是要跟我走吗?”韩胜无可奈何地说道:“现在已经下午了,我们快走吧。”
“嗯!”风鸢抓住韩胜衣角,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