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涉疑惑道:“主公何意?”
张宝目光冷冽,阴狠道:“本将当初在迁徙冀州之民补充幽州,如今既然放弃长安,那么就留给他们一座空城吧。”
张宝说此一顿,厉声道,“俞涉听令!”
“末将在!”
“即可率领五千西域胡骑增援公则,务必要坚守长安古道两个月。”
“这~”
俞涉为难道:“主公,西凉大军最少有十万~”
“这是军令!”张宝断喝一声,打断了俞涉的话,眸中掠过一道锋利的目光,厉声道,“本将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哪怕是把手下的八千轻骑全部拼光了,也一定要守住长安古道至少两个月!这是死命令!否则提头来见。”
俞涉立即挺起胸膛,大声道:“末将遵命!”
“程远志、廖化、何曼、王渊听令!”
程远志四位将领同时踏前一步,厉声道:“末将在!”
张宝清冽目光一一掠过众将脸上,森然道:“本将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两个月内尽可能的将大量百姓迁入北地郡,有反抗者一律格杀勿论~”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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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谷关以西两百里。
正沿着长安古道往西开进的樊稠军突然发现通途变成了天堑,险峻的山谷中,不何有何扎下了一座坚固的营寨,将笔直的官道拦腰截为两段。营寨的规模虽然不是很大,看架势最多只有三、四千人驻扎,却像一头拦路虎死死卡在了西入关中的必经之路上。
号角声中,一支人马从营中冲杀而出,于官道上摆开阵势,樊稠远远望去,只见这支军队士气高涨,铁甲诤诤,列阵错落有致,可谓精锐之师,再看敌军帅旗时,上面却绣着斗大一个“郭”字。
“传令,前军突击!”樊稠拔出宝剑,往前挥出,下令道,“给本将军捅破它!”
“遵命。”
身边的前军司马顿时领命而去,不及片刻功夫,前军两千骑兵便在并不宽阔的官道上摆开了突击阵形,前军司马一声令下,两千西凉铁骑便同时策马而进,向前方严阵以待的黄巾军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突击。
。。。。。。
目睹两千西凉铁骑排山倒海般冲杀而至,郭图嘴角不由绽起一丝轻冷的杀意,铁甲骑兵充作步兵,也许挡不住重甲铁骑的正面突击,可要挡住前面这支西凉铁骑的突击却是绰绰有余!更何况这里地势险要、山道狭窄,非常不利于骑兵的突击。
“拒马枪~~竖阵!”
“喝~~”
郭图一声令下,三军响应。最前面的六百名士兵分为前后四队、两人一组将三百支足有六、七丈长、碗口粗细的木制拒马枪竖了起来,呈半倾角斜指前空,白惨惨的枪尖霎时编织成了一片恐怖的死亡森林。
“弓箭手~~准备!”
“哈~~”
郭图轻喝一声,三军再次轰然响应,两千名表情冷峻的弓箭手已经开始在拒马枪阵的后面列阵,倏忽之间,一把把长弓已经挽如满月,一支支锋利狰狞的狼牙箭已经绰于弦上,只等郭图一声令下,便会无情地开始收割西凉骑兵的生命。
“轰~~”
蹄声如雷,大地震动。
虽然狭窄的官道不利于骑兵突击,可西凉骑兵还是将骑兵突击的声势展现得淋漓尽致。还是那支纵横驰骋、所向无敌的凉州劲旅,还是那支训练有素、骠悍狂野的西凉铁骑,可遗憾的是,这支军队的主将再不是徐荣,再不是董卓了。
郭图翘首向天,有浓重的阴霾在他眸子里急风骤雨般逼进,下一刻,郭图高举的右臂狠狠挥落,亲兵一声清越的长啸霎时响彻山谷:“放箭~~”
两千名弓箭手的嘴角霎时绽起冷冷的笑意,绵绵不息的弓弦崩响声中,一篷篷的箭矢如密集的骤雨掠过寂寂山谷,向着狂飙疾进的西凉铁骑兜头攒落下来,步兵弓箭手历来就是轻骑兵的噩梦,这一次当然也不会例外。
西凉铁骑之所以被称之为铁骑,并不是因为他们真的像黄巾重甲铁骑那样,都是身披重甲的铁甲怪兽,事实上西凉铁骑一直就是一支轻骑兵,他们被称为铁骑是因为钢铁般的意志,无坚不摧的突击,还有手中那一口口令人望而生威的斩马刀。
不过这一次,西凉铁骑无坚不摧的突击撞上了难以撼动的磐石。
钢铁般的意志在绝大多数情形下都足以改变一场战争的结局,但是,当两支意志同样坚强的军队相遇时,战斗意志却反而成了可有可无的因素。
密集如蝗的箭雨终于攒落在了西凉铁骑头上,战马的悲嘶和士兵的惨嚎霎时响彻长空,疾速奔行的西凉骑兵一片片地倒了下来。
凉州骑兵胸前背后那两片可怜的薄铁甲可以挡住挡住草原骑兵的骨制、石制箭簇,却根本挡不住张宝麾下精锐弓箭手精铁箭簇的贯穿,如果射中正面,甚至连凉州兵头上的铁盔也会被轻易射穿。
张宝砸锅卖铁、不惜一切代价改良军队装备的精兵政策在这里获得了丰厚的回报,两军装备上的巨大差距最终铸成了西凉铁骑诞生以来最惨烈的完败!两千西凉铁骑就像殉道者一样前赴后继、无所畏惧地冲向敌阵,直至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只有数十骑突破了黄巾军军弓箭手冷血的洗礼,突击到了阵前,他们连人带骑、无比悲壮地撞向那一片密集如林的拒马长枪,任由锋利的木削枪尖洞穿自己的胸膛,完成了一名士兵最后的神圣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