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以……性命担保,绝……不是扶桑特务”
赵冠侯摇摇头,很有些恨铁不成钢“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扶桑特务,要是的话,早把你枪毙了。但是得给你提个醒,做人要懂得谨慎,不能恃才傲物,把其他人不放在眼里。否则,将来是要吃苦头的。”
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赵冠侯又道:
“但是,你的建议很有道理。保定武备出人才啊!等仗打完了,我会安排一批军官进修,接受高级军官培训,为大兵团作战做准备,你算一个。这个计划我批准了。但是对外,我会说这份计划出自我的手笔,你不要怪我跟你抢功就好。”
邹华的心情,经历了几个过山车,终于确定大帅并没有怪罪,反倒是给了自己一个晋升的机会。鲁军的高级将领进修班,视同黄马褂,凡是进修过的,必然得到重用。随着鲁系力量的扩张,自己未来,说不定可以开府一省,也成为一方之雄。因为激动,他的脸涨的红,不知说什么好,只行了个军礼
“卑职向大帅保证,一定不会让步兵兄弟白白为炮兵牺牲。他们的那一份,炮兵会为他们打回来,这次炮兵如果不能挥应有作用,卑职自愿一死谢罪。但卑职也有一个要求,能不能败一次家?榴霰弹,能不能多打一些?”
赵冠侯哈哈笑道:“不是多打一些,而是榴霰弹管够!先用外购榴霰弹,打光以后,用咱们山东自制榴霰弹。不要怕花钱,不要吝惜弹药,也不用吝惜大炮。这一仗如果输了,我们就一无所有。所以,炮敞开了轰,炮弹随便用,什么都不用省!”
“谢大帅!”
邹华兴奋的行礼告退,到下面去传达消息,准备下一步的行动。赵冠侯则出命令,把省军第一师师长张怀之叫了过来
张怀之在普鲁士学过工程构造,工事修的颇为高明,这次潍坊会战,堡垒工事群的设计出自普鲁士工程师之手,但是具体实施,也离不开他的指导。等落坐之后,赵冠侯道:
“怀之兄,说起你我共事,也有不少年头。当初咱们是炮营,后来是炮团,再后来,就有了今天的格局。最早的时候,我们只好打打飞虎团,遇到洋人,多半就要吃亏。今天,却要和扶桑人一刀一枪搏个死活,世事难料,诚不我欺。兄弟我从没指挥过大兵团作战,这次要靠老兄多多帮衬一二才行。”
张怀之笑道:
“大帅别客气,你是跟参谋长学的才干,在高级将领培训班里,你的成绩始终最好,这个记录还没人打破,我可不敢班门弄斧。这次让我报效前敌,我就感激不尽。自从追随大总统小站练兵以来,最大的遗憾,就是大炮没敞开放过。不是节约炮弹,就是要爱惜大炮。好不容易逮到一次败家的机会,还让邹华那小子抢去了,他好运气啊。”
“怀之兄,你是炮团的老标统,这是你的老部下。不管到什么时候,炮团也是你说了算。这次我鲁军炮火集中使用,你是炮兵总指挥,邹华敢夺你的权?看我不办他!”
张怀之连忙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邹华这个小伙子跟我们不一样,他没经过前金官场,对于应酬上级的本事,是不如咱们的。可是说到做事,我却自认逊他一筹。长江后浪推前浪,说句良心话,虽然我留过洋,可是论起指挥炮兵的能力和实际操纵火炮水平,我这两下子,已经不如他。这次炮兵总指挥虽然是我,可是实际负责炮队指挥的人是他,这是我自愿把权放给他的,与别人无关。立了功,他是功,出了问题,我替他负责!扶桑人不好惹,要想打胜仗,就得用虎将。这支炮队给他,我放心。至于我自己,让我带好步兵就行了。”
赵冠侯笑道:“怀之兄,这话就不妥了,你是炮兵的老上级,这个时候光把责任推给小年轻可不成。省军第一师你要管,炮兵,你也要负责。邹华年纪轻,没经过大战,这么大的事给他,我也不放心。”
张怀之道:“用人不疑的道理,冠侯你比我懂,我就不多说什么了。邹华年纪轻,但是有闯劲,比我这暮气深重的将领,更适合打这种恶战。他的性子有些毛躁,还是得打磨,好好栽培他几年,未来,就是我鲁军一员骁将。至于我,只能给年轻人铺铺路,未来还是要他上去才行。”
他长叹了一口气“国力不如人,就只能用性命,来弥补这个差距。这话说来辛酸,只有到了这个位置上,才知道其中的难处。我山东省军第一师兵员虽然主要来自东南各省的降兵,可是他们在山东多半已经安家落户,所享受的福利待遇,也和普通鲁军无二,算的上是半个山东人。基层军官,都来自山东武备学堂,从这方面看,第一师得算子弟兵。省军粮饷,来自山东财政,大家吃山东喝山东,这个时候保卫家乡,送死牺牲责无旁贷,我这个师长陪他们,才不算有负于这些弟兄。大家写了血书,要我递交大帅,第一师要求上第一道防线。战,应由我第一师承担,陕军一群外来户,没资格替山东守大门!”
赵冠侯笑道:“怀之兄的意思我能明白,但是这个请求,我不能批准。兄长是我挚友,也是一路跟我从小站到山东的旧部。不管别人怎么想,从我的角度出,是不会让怀之兄当这个弃子的。山东已经牺牲了骑兵,不能让所有的根本部队,都受损失。”
这句话,等于承认了省军第一师根本部队的地位,张怀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