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炳南醒来时,天空才刚刚发亮,微蒙的光线出现在远方。
之前的经历似乎南柯一梦,巨大的立方体,平行的世界,还有科技的力量和危险。
阿尔法老师振聋发聩的教导似乎还在耳边回响,那些知识和大昊所有的学识有着天翻地覆的区别。
以前自己的精神也时不时沉浸入这虚拟现实,但没有一次比得上这次,不仅时间更久,而且更为真实。
开了天眼之后,果然一切都有了不同。
想起那些记忆,父母的呼喊像一把把刀子,深深刺入自己的心脏。
他们可能还有底牌,可以逃离军队的进攻,但是为了自己,只能无奈死去。
小时候自己脑中不断出现幻象,出现父母的声音,这些东西在入眠时时不时诞生于脑海。
苏炳南知道,这是父母的后手,或许是科技的神秘力量。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提示,自己不会认为任无双有问题,更不会以为所谓的师傅就是杀死双亲的仇人。
过目不忘,思维敏捷,举一反三……自己拥有的这些天赋都是父母给予,都来自于另一个平行世界的赠与。
严格来说,自己根本就不是大昊人,不是这个世界中的人。
自己是那个地球上的人,是那个地球上的中国人。
苏炳南站立在马车上,耀眼的红日发出万丈光辉,慢慢抬升,众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
王天涯抽出他的刀,被红日反射,发出雪白的冷光,他紧紧握着刀,虔诚而专注。
马车发动,这个几十人的队伍出发,向着远处前进。
看着视线中起起伏伏的山峦,苏炳南收回目光,右手放到有些破烂的“无名”上。
书嘉佑、第五南山、文渊博,你们准备好了吗。
……
从青云城出发,到徐州首府需要大概四五天的时间。
他们这一行并没有赶路,如果急行军的话,光是马匹都受不了。马和人不同,其耐力远远比不上人,八百里加急,是靠着驿站换马才能实现的。
这一路走来,所有人的心都越发沉重。
路上陆陆续续开始出现饿死的百姓。
途有饿殍,躺在道边,他们穿着单薄的衣物,但肚子涨得老高,全身浮肿。
有的尸体双手抓满泥土,死前还在吞咽。
他们死去的眼神不仅是无光,更是带有一种呆滞,愣愣看着一处地方,死灰一片。
苏炳南沿路甚至看到了相隔一定距离的两家人,他们的尸体无力倒地,小孩已经死去多时,但并不是饿死,而是被人活活杀死。
这两户人家的小孩并不是他们自己的,他们的躯体残破,被人生生割裂。
易子而食。
苏炳南脑海浮现这个词。
即使是这样忍痛求存,他们最后依然躲避不了死亡,先后死去。
地狱,这是地狱才有的场景。
尸体的恶臭仿佛还在鼻子里萦绕不散,苏炳南终于知道郝志为何能在应天府站稳脚跟。
在他的治理下,虽然应天府说不上富裕,但百姓至少很少吃不上饭。
路上的死尸和饥民越来越多,在苏炳南他们前来应天府的路上还远远没有这般惨象,不到一个月,情况就大有不同。看来,今年又是一个凶年饥岁。
出了应天府,就是人间地狱。而应天府,至少还在人间。
郝志虽然贪财,虽然圆滑,虽然手段残酷。但是他使得应天府成为人间,他虽然刮地三尺,但他始终是应天府的青天。
他得了应天府的民心。
所有人都陷入沉默,眼前的这些死尸,真的是大昊的子民吗?
路上的饥民都向一个方向前行,那就是应天府,他们如果没有倒在路上,或许能到达那里,能等到赈灾,也许还能活下去。
那些饥民很多都骨瘦嶙峋,迈着疲惫的躯体向前走去,偶尔打开水囊,抿一口水。
少数的饥民则小步小步向前走,或者已经倒地,靠在一旁的枯树上等待死亡的降临。这些百姓,躯体已经浮肿,肚子鼓起很大。
苏炳南看到一个全身肿胀的人,无力坐在一旁,他已经放弃了挣扎,无奈等死。
有的人眼神渴望看着苏炳南他们,他们希望能得到一点施舍,却不敢上前,因为这些人穿着官服,全副武装。
在他们眼里,官老爷是高高在上,却又盘剥他们的心血的。官老爷不会这么好心,将自己的东西施舍给自己这些苦哈哈。
他们只能怀着一丝希望,甚至不敢离苏炳南他们太近,只是舔了舔舌头,用渴望的眼神仰望。
一个孩子倒在路上,他全身胀起,肚子像一个十月怀胎的孕妇,他失去知觉,有些好奇看着苏炳南他们,不时用手按一下身体,顿时凹进去一块,好久才慢慢复原。
六扇门和锦衣卫的那些人,面有不忍,却没有多余的动作。
他们有怜悯之心,更多是皱眉看着这些饥民,饥民让他们产生了同情心,但饥民只是低贱的农民。在他们眼里,官就是官,民就是民。
大昊重农抑商,但温顺的农民本该效忠于官府。官员代天子牧民,再小也是官。
王天涯看着这些,被震撼了,这些日子给他的触底远远比他人生前十六年更多,他八岁时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但那时远没有现在这般惨烈。
这就是最为底层的百姓,活得如此凄惨、辛苦、悲凉。
“放慢速度。”苏炳南命令道。
所有人听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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