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潞王大军刚刚攻下南礁县,只差一县便兵临长江,届时大军渡江,攻破南京城指日可待。
原本,拥有这样好的态势,潞王本应该极度兴奋才是,可是一则从南昌传来的消息,立刻便让他一脸铁青,怒不可遏。
“福王那头肥猪竟敢先本王一步登基,他凭什么!”潞王破口大骂,怒吼道。
两人当年曾在南京城相争正统,可谓是相互都看对方不顺眼,这一次福王造反的消息一传出来,潞王便迫不及待的也宣布造反,未尝没有再一次一争高下的意思,可是如今福王竟然登基了,要知道,南昌离南京城超过千里路,而他潞王快要打到长江边了,福王凭什么先他一步登基。
“王爷息怒!”一名白衣仕衫青年笑着劝道。
“武先生,你让本王如何能不怒!”福王隐忍着怒火,不过看他对白衣仕衫青年的称呼非常奇特,竟然称呼为‘先生’,这可是一个极大的尊称了。
能被福王如此尊称,这位‘武先生’的来历不凡,不错,‘武先生’出自江淮最大的士族‘武家’,并且这位武先生当代武家家主的嫡长子,此人聪慧不凡,三岁背诗,五岁写出文章,十岁考过秀才,十三岁中举人,不过他至今没有去参加春闱,没有人认为他会考不过,而是他不屑,懒得去靠。
武先生是一个骨子里极其高傲的人,当然,他的确很聪明,潞王造反以来,很多计谋都是出自他手,潞王那般尊重他不是没有道理的。
武先生毫不在意的笑道:“王爷,您的十几万大军已经快要打到了长江边,只要在攻破最后一县,到时候声威大震,必然有更多的士族豪强和宗室来投,大军发展到二三十万人不成问题,如此强大的兵力,届时渡过长江,直抵南京城下不成问题,只要王爷先行攻下南京城,夺得传国玉玺,手握传国玉玺,王爷说谁是正统谁就是正统,哪怕说自己的正统也没有人会反对。”
潞王一愣,随即欣喜一笑。
“先生所言甚是,是本王考虑不周,当前渡过长江,攻下南京城夺得传国玉玺才是最重要的。”
随着潞王十几万反军不计代价的猛攻,一日后,浦口县告破,潞王反军兵临长江边,直逼南京,天下震惊,潞王声势大振!
瞬间,各方来投,潞王大军也一下子发展到了二十几万人,声势不比福王弱,气得还未攻破九江的福王差点掀桌子,不得不加紧催促麾下反军尽快攻破九江,他不能让潞王先一步攻下南京,否则手握传国玉玺的潞王很可能压他一头。
短短不到十天,福王,潞王,庄王,鲁王等十几位藩王公开反叛,数万其他宗室在后支持,成千上万的豪强士族跟随,短短不到十天时间,各地反军加在一起便超过了八十万,以福王和潞王声势最大,各方大多拥立他们其中一方,天下过半的士族和宗室都加入了,另外不到一半也在观望,随时有可能加入进去,一时之间,大明江山可谓是烽火满大地。
“报-----------”
“潞王反军兵临长江,正大肆伐木造船,不日便会渡江!”一名士兵冲进大殿,禀报这个紧急的情况。
这时,锦衣卫指挥使彭程也走了进来。
“启禀皇上,因为潞王兵临长江和福王称帝的消息,又有上千户士族和宗室加入反军,反军声势越来越浩大,大约再过五天,便会超过百万兵力。”彭程紧蹙着眉头,这样的情势下,他也有些心急了。
“是吗?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有过半士族豪强和宗室加入了吧!”朱慈烺眉毛抖动,笑得很冷。
才刚刚过半,比朱慈烺预料的还少一些。
“皇上,还有一则消息----”彭程有些为难,但还是说了出来:“福王声称皇上是太后背着先皇和侍卫生的------,如今就连潞王那边也在传唱,似乎所有大街小巷都能听到,对皇上极为不利!”
虽然有些关键词彭程没有说出来,但只要不傻的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出乎彭程的意料,朱慈烺毫不在意,笑道:“福王还真够可以的,竟然想出了这样的借口,最开始朕还以为他会弄一个‘清君侧’出来呢,这倒是朕小看了他,倒是潞王那边竟然也跟着这么造谣了。”
其实,朱慈烺没有想到的是,福王难得聪明一次,之所以不用清君侧,不仅是为了让他自己更加名正言顺,更是为了将朱慈烺逼到悬崖边上,不给朱慈烺任何退路,毕竟若是用清君侧的话,一旦朱慈烺撑不住了妥协,只要杀掉他们想要清君侧的那些人,他们便没有借口了,到时候尴尬的只会是他们,这是他们决不允许的。
潞王的想法也跟福王一样,虽然潞王非常不想用跟福王一样的借口,但他想不出更好的,况且武先生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有天下人都在传唱,才能将不是真的事情也传成真的,潞王一听,觉得很有道理,所以也用了跟福王一样的借口,派人四处传唱朱慈烺血脉不纯的事。
因为福王和潞王两大领头羊都那样传唱,其他人自然有样学样,全部跟随。
数万户士族豪强和宗室的势力加在一起毫无疑问是极为强大的,确实能做到每条街道都有人这么传唱,更何况还有一些不敢明着跳出来,但暗地里不乏余力支持的人。
“皇上,臣认为应该立刻想办法制止谣言!”彭程严肃的建议道。
朱慈烺点了点头道:“确实要制止,不过也不用那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