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十一年年底,朝堂之上,便开始有了立宝亲王为储君的声音,然而,胤禛并没有答应,以“弘历年轻气盛,做事浮躁,不堪当大任”为由否决了,但是他又对朝臣们说:“朕膝下区区几子,和亲王身弱,小阿哥年幼,未有弘历可为朕解忧,尔等要多加辅导……”。
故此,虽然胤禛没有立弘历为太子,但是却也算是有了暗示,弘历本身就是有能力之人,胤禛给予他处理朝政的机会,他便更是大展拳脚了。
看着他如此受到重用,我内心也很是高兴,同时,后宫之中也有了风向,然而,后宫之中依然没得几位妃嫔了,除了我与欣嫔两位从未府邸就伺候在身边的人,唯有意贵人与如贵人,谦嫔自从上次之后,便被送回了圆明园,从此不再浮现在众人眼前,而齐妃如今养着泽类在启祥宫几乎是不理事务,也很少出现,而裕妃此时与和亲王住在和亲王府,儿孙绕膝,很是逍遥自在。
胤禛毕竟年纪大了,只怕不如从前那般需求嫔妃伺候,故此也没得充容后宫的打算,他不想立太子,自然也不想着立皇后的,故此打算立我为皇贵妃、欣嫔为欣妃,如意两位贵人也各自提升一级为意嫔、如嫔。
比起当年的后宫,此时真心是太过冷清了,而我,此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在后宫之中自处了,我当日回宫是要报仇的,如今大仇得报,甄嬛虽然没死,但是幽禁了也无所作为的了,她甄家的事情与我年家的事情有着本质区别。
我年家是因为哥哥越轨的原因惹得朝堂共怒,而我属于被哥哥连累的,而甄家的事情则是由甄嬛一手操控的,真正有野心的是甄嬛,前期有个孝庄太后辅佐了两位少年皇帝,想必胤禛不喜欢再出一个这样的人物。
何况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如同孝庄太后那般深明大义,有辅佐少帝之能的,我猜想她是再无翻身之能了,并且我听闻甄嬛已然神智不清,再不是当年模样了,留在宫中也不过是等死养老罢了。
瑾汐说得没错,我若是穷追猛打反倒让皇上忘记不了她,不如等着胤禛渐渐淡忘了,我再来下手为好,免得让她有机可乘。
我此时深陷宫廷,皇上还在,也没得出宫的理由,想着如此也好,我有弘历这个儿子当靠山,另外又可与泽类、灵芸在一起,此时,胤禛又让我抚养弘曕,这宫廷的日子倒也不寂寞了。
胤禛与我毕竟也都年纪大了,男女之情怕是不多,反倒有了老年夫妻相伴之感,彼此尊重,倒也相安无事。
这甄嬛一倒,这宫廷无人与我为敌,也觉得拨开了好大的一层阴霾,觉得紫禁城的天空也是很美的,难得如此宁静的日子,过惯了那般步步为营、如履薄冰的日子,这样的平安日子反倒不习惯了。
年前的那几日,紫禁城的雪一日大过一日,到了除夕的那一天,依然能够埋没花盆鞋了,都说男人爱孙胜过爱子,此时几位小皇孙都已经到了学字的年龄,胤禛很是高兴,说想要考考永璜永璧的字,另外还召皇弟、皇侄家的差不多大的孩子一起,携带弘历、弘昼两位皇子,另有果亲王、慎贝勒两位弟弟,还有些皇侄都到了御书房。
我们这些女眷便也就轻松了,而这群皇子福晋们都年轻得很,我与她们也没得什么共同的语言,我在她们反倒拘束了,故此宴席到了一半的时候,我便离去,让她们自己玩乐。
我扶着碧痕的手,走在雪地里,从来都不知道紫禁城这般陌生过,好似被冰雪一压,紫禁城便变了模样,每走到一处都会想起当初在那里发生的事情?
如甄嬛的惊鸿舞、安陵容的霓裳舞、沈眉庄的鹊桥会、云桑格的雨中起舞等等,每一幕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撇开那些阴谋诡计、尔虞我诈,这深宫之内,也并非没得一点快乐的,想起当日众人玩花签、作诗、对对都是颇有意味的。
我也不由自主地想念起当初我的那些对手来,那些逝去的人,虽然曾经憎恨她们不死,可是等着她们当真离去,我竟然有种寂寞感了,我问碧痕道:“碧痕,你在这宫中多少年了?”
碧痕说:“奴婢记得大概五六岁的时候就入宫当差了。”
“这么小?”
“是,奴婢是罪臣之女,父亲伏法之后,与母亲一起入宫为奴,大概十岁的时候母亲死了,就只剩下奴婢一人了,那年承蒙娘娘看重可到身前伺候,后期又被调遣到重华宫伺候思妍福晋,雍正八年娘娘重回宫廷的时候,又回到了娘娘您的身边。”
“倒是坎坷的!该到了离宫的年纪吧!”
“奴婢已经二十有四,再过一年便到了出宫的年纪了。”
“出宫之后有何打算吗?”我询问道,能够出宫是一件好事儿的。
“奴婢、奴婢……”她说着有些羞涩,我瞧着她了一眼道:“奴婢在宝亲王府时,与王府的护卫生了情愫,他、他说等奴婢出宫就娶奴婢。”说着跪下道:“还请娘娘成全。”
我连忙扶起她道:“成全、成全,当然要成全,是哪一个?本宫与宝亲王说去。”
话音刚刚落下,弘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道:“罗耀平!你们还真的是心有灵犀,今儿个他刚刚找本王讨了你……”。
回首瞧去,弘历披着一件黑色熊皮大氅,立在雪里,除夕夜,整个紫禁城所有的角楼上都挂上了红艳艳的灯笼,与雪光相互彰应,弘历站在那里,好生英俊啊!许是今儿个他也高兴,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