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急驰展翅而来的乌鸦一点点的啄噬着,血肉模糊,面目可憎,眼珠子可能会离开眼眶,脸庞也许也会……

我不敢再想,只感觉心口一阵沉闷,腹内波涛汹涌,干呕了几声,咳出了一滩鲜红粘稠的东西,一股腥味传入鼻腔,更令我呼吸不顺,我强忍着不流泪,强忍着不认输,可是这一刻再坚强的伪装也抵不过那些对未知之事的恐惧。

人,人的本性里便有着“惧”这一样,即便我的心再强硬再冷漠,每当在对人施以恶刑之时,我也会有意识的避忌,我就是告诉所有的人,不要惹我,谁敢对我不敬,对我不好,对我耍坏心眼,我就打谁,我就杀了谁,如此就无人敢冒犯我了。

无论我惩治的是好人还是坏人,是该罚之人还是不该罚之人,是罚得轻了还是罚得重了,我只会在心中默默地念想,你们不要怪我,我也不想宫中女子有着太多的算计,可是我不算计人,人不算计我么?

我要争的无非就是一个男人的宠爱罢了,若不是我的夫君突然成为九五之尊,我的兄长突然变成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若不是我的孩子突然被害滑胎,若不是生长在蜜罐里的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是切肤之痛,我也绝不会贪慕那些我根本不知该如何驾驭的权势。

我只希望自己能够站在一个最高处,告诉她们:“你们不要争,你们不要抢,我们和平相处好不好?我不介意把好的衣服与你们分享,不介意把我喜爱的黛眉石送给你们,我只希望你们都听我的,六宫之人统统各司其职,安分守己,我们各自过得各自的日子,好不好?”

我天真的幻想着,让每个人都按着我的步骤去走,奴才做奴才的活儿,主子做自己的范儿,人人都以我为尊,我便不会亏待任何人,故此,我想要当皇后,我想用我铁腕手段将后宫编制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横竖相交的网线就跟棋盘的条纹般井井有条,我们就如同那些棋子一样是什么便走什么样的路线。

如果是军,那就请走直线,如果是马,就规规矩矩的走日字,如果是炮,那就一定要隔着一个棋子才能打翻,该过河的过河,该保家的保家,不要乱了套,谁敢乱套,谁敢越界,我就让谁远离这盘棋。

可是我并不像当棋子,我想当那个手握棋子的人。我不愿意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中,我渴望将自己的意愿加注到每一个人的身上,从小就是这样。

小时候,我喜欢吃鱼,只因是母亲说“鱼是至寒之物,女子不易多吃,以防身子不适”,故此我的饭桌上再看不见鱼类海鲜类的食材。

我讨厌这样的感觉,明明喜欢为什么不可以?那时我对自己说,我长大之后要当额娘,因为额娘可以决定女儿是否能够吃鱼。

父亲兄长都是文物双全之人,既能在战场上骁勇善战,又能咬文嚼字,出口成章,七步成诗,他们并不指望着我成为女才人,如何饱读诗书,学富五车,但是也绝不能让我成为毫无眼界的无知妇孺,只知坐井观天,管中窥豹,故此五岁之时便请了先生教学,我的性子好动,实在不能安坐听着那些白胡子老爷爷的之乎者也,看着他们锃光瓦亮的前额在我面前晃晃悠悠,却介于父亲之令不得不在书房之中耐着性子听课背书。

我无数次拿着小女儿的娇气在父亲的怀中撒娇撒泼,不要!不要!却从未得到过许可,当哥哥们在院子里练剑耍武之时,我只能在一旁干看着羡慕发呆,恨不得自己是男儿身,能与哥哥们一同,在蓝天白云之下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某年某月我终于开始有了自己的主见,逐渐的明白,父亲、母亲、兄长可以让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情,我也可以命伺候我的婢女偷偷地帮着我做我喜欢做的事情,懂得了什么叫做“阶级”,就跟楼梯似的,一层盖着一层,一层高过一层,而只有最上面的那一层才能看得更远更广阔,我也开始明白了,只有站的更高,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故此哥哥送我入王府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考虑我的夫君会有多少妻妾,他的年龄比我足足大了十八岁,我只是想着若是入了王府,就是皇亲国戚,那我可以做许许多多平明百姓不能做的事情,我会有很多很多的权限,可是我不知道只要我的上面还有一个人,那就可以剥夺我的一切,故此我不服,我要争,我要抢,我要赢,渐渐地在这些争吵与抢夺之间,我遗忘了我最初的目标,其实我只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已。

我喜欢胤禛,我靠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想听他的心跳声,可是总是有人不让我如愿;我喜欢雍和宫的后门,从哪里溜出去,刚好是繁花似锦热闹非凡的大街,我还记得某一年的元宵节,那一长串的花灯聚集齐齐发散出来迷离如在梦中仙境的宝红色的光芒,是那么的引人注目,让我移不开眼睛,那鲜红的冰糖葫芦是那么的美味,每每想起都是回味无穷,我就如同一只逃出金丝笼的小鸟欢快着哼着不成调子的腔调,如同踏着露珠似的朝前跑去,我总觉得前面的夜色会更加的美,一路跑来,花灯、烟花、龙灯、人群、各式各样的小摊子,眼花缭乱,我看见什么都喜欢,拿着金镯子换了个大红灯笼,再走一伙儿,见了能动的飞燕起舞的走马灯,扔了灯笼又拿脖子上翡翠珠子换了,再往前,见了能飞上天空的孔明灯,扔了走马灯,拿着头上的鎏金镂空蝶形发簪换了孔明灯,再往前,又见了


状态提示:第87章 :天牢--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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