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谷中百姓们全都沉沉入睡了,只剩下彭知县帐篷里还亮着灯光,门口两个守夜的衙役正在打盹。
梁文赋和杜十姨隐在山崖上面,百无聊赖地盯着下面,等着那不知会不会出现的敌人。
忽然间天空闪过一道闪电,将整个山谷照得亮如白昼,紧接着轰隆一声炸雷响起,雷声尚未消散,一阵阴冷地声音在谷中传来:“姓杜的娘们儿,咱们修行界的事,你竟然勾连官场中人!”
敌人来了!
梁文赋一跃而起,和杜十姨一起向谷中望去,寻找那说话者的身影,却发现那人并未现身。忙仔细辨认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可那声音时左时右、忽前忽后,说出一个字就变一个方位,完全飘忽不定,一时之间分辨不出。
那声音再次响起:“那县官何在?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劝你快点离开,莫要在此挡我正事,否则刚才的天雷可就不再是望空处劈了!”这是在警告彭知县。
梁文赋依然没听出方位来,忙跟杜十姨商量,让她准备先动手护住百姓。
就在这时,却见下面彭知县从帐篷中直接掀帘而出,大步走到插在场中的依仗边上,他这么快就走了出来,却全身官袍、乌纱穿戴整齐,很显然是压根就没睡!
明亮的灯笼光下,只见彭知县一撩袍袖,满脸怒容地对着周围大声道:“原来是曾经为祸幽州的混世魔王!瞎了你的狗眼,有本官在此,你也想来伤我百姓?”
“什么?”那神秘人莫名其妙地反问一句,梁文赋也同时皱眉叫出声来,心说难道彭知县认识那神秘人?
这时,谷中睡下的百姓们已经全都醒了过来,听知县说是来了什么混世魔王,吓得胡乱披上衣服就跑了出来,一下子乱作一团。
彭知县举起双手对众人喊道:“大家莫要惊慌!虽说被这混世魔王挖心而死者不下千人,但有本官在此,他绝对不敢动你们一根毫毛!你们尽管躲在本官身后!”
百姓们本就如无头苍蝇一般,听了彭知县的话,吓得急忙跑到他身后,互相抱作一团瑟瑟发抖,惊惧地望着周围。
彭知县抚慰百姓们几句,然后让那十几个衙役护在百姓身边,衙役们也被彭知县的话吓得不轻,全都在浑身打摆子,但知县有命不敢不从,只得拄着水火棍围在百姓们身边。
彭知县再次回身,满脸蔑视地喊道:“就凭你也敢威胁本官!莫说你这小小妖孽不是我对手,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为了这些黎民,本官也肝脑涂地、誓死不退!”
那神秘人冷哼一声:“你说什么胡话?我可不是什么混……”
“轰”地一声,彭知县对着前面空中推出一掌,一团金色正气呼啸而去。除了打断了神秘人的话外,什么都没击中。
彭知县脸色微微一僵,迅速又换上一副大义凛然地表情:“切!妖孽终于被吓破胆了,连名号都不敢认!既然如此,本官也不为己甚,你还是趁早滚回家吧!”
神秘人被彭知县抢白着一通骂,立刻气急败坏:“你这鸟官,有什么可狂的?就凭你个小知县那点鸟蛋正气,我可不当回事!”
彭知县往灯笼边靠近几步,扯着身上官袍,咧嘴对那神秘人笑道:“就凭这件官袍,本官就狂了,你又如何?若有能耐就尽管动手,要不然,趁早给本官滚蛋!”
“你……”那神秘人被噎得不轻,大声喘气的声音老远就能听到,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好你个鸟官,今夜我就先给你个面子,三天之后我就多带几位师兄前来了,到时你若还没离……”
“滚!”彭知县扬天一声怒吼,直震得整个山谷回声一片!
那神秘人被气得凌乱地喘气声再次响起,但最终还是没有动手,片刻之后完全没了动静。山崖上面,梁文赋依然戒备地望着谷中,杜十姨轻轻拍下他肩头:“小弟弟放松点,那神秘人的气机消失不见了,看来是真的走了。”
“这挡箭牌,竟然真的有用!”梁文赋笑着摇了摇头,悄悄从旁边下到谷中,走到依然做仰天怒吼状地彭知县面前,拱手道:“彭大人神威盖世,那宵小已经不战而溃、望风逃遁了!”
彭知县撇撇嘴,不屑地冷哼道:“小小妖孽,还敢在本官面前装模作样!若非他跑得快,本官定让他不能生离此谷!”
“好!”
“知县大人好样的!”
……
躲在彭知县身后的几百乡民,听说那能发天雷的神秘人已经走了,立刻放下心来,自发地围在大发神威的彭知县身边,发自内心地欢呼雀跃。不过这毕竟不是后世电视剧,自然没人敢把彭知县举起来往天上抛的,都只是跪下砰砰磕头。
彭大人亲自动手扶起身前几个乡亲,让乡亲们快快免礼,然后故作谦逊地在人群中享受着吹捧。
梁文赋对彭知县观感也大为改观,虽说他懒了点还比较爱做作,但好在好在关键时候不掉链子。梁文赋也就乐得上前凑趣:“彭知县真乃民之父母,轵县能得彭大人神威保境、慈心安民,真乃全县十万百姓之福!”
百姓们说不出这么文绉绉的话,当下一起附和,连称知县大人是本县之福,让彭知县开心得都快合不拢嘴了……
安抚百姓们散去之后,彭知县迈步回到帐篷中,梁文赋在他身后跟了进去。
“县尊认识那神秘人?”梁文赋不等彭知县示意,直接坐进椅子里问。
彭知县撇撇嘴:“本官乃清流华选的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