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大叫道:“微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

“别罗嗦了,朕都快死了,还喊万岁,真不知你们这些臣子是不是故意咒朕早死……进来吧。”皇上的声音异常虚弱。

任逍遥撩起官袍下摆,大步跨进了殿门。

“任大人,多日不见,一向可好?”突兀的声音在任逍遥的耳边响起。

任逍遥愕然转头,却见太子一手端着药碗,恭立在皇上的病榻之侧,面带微笑的看着他,目光一片平和安详。

而病榻的另一侧,寿王正恭谨的站在皇上身边,目不斜视,两眼充满了关怀和担忧,一瞬不瞬的看着皇上。

嗬!真他妈倒霉!好死不死的,遇上这两个扮孝子的家伙。任逍遥在犹豫是不是该退出去,让这两位充分的同台互飙完演技后,他再进来。

“啊!微臣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寿王殿下。”想归想,退出去肯定不合适了,于是任逍遥急忙施礼。

“任大人不必多礼,说来任大人乃帝婿,与我皇族同是一家人,自家人何必如此客气?”太子微笑道。

寿王抬起忧心忡忡的脸,向任逍遥点点头,勉强的笑了一下,似乎满腹心事都被皇上的病痛所牵扯住了,无暇他顾。

任逍遥看得头皮直发麻,这俩家伙实在太……恶心了!这副嘴脸怎么看怎么恶心,亲爹都快咽气了,你们倒比起了演技,看谁演得更像孝子,你们当皇上老糊涂了,他会不清楚?

“来人,赐座。”皇上躺在龙榻上,面色苍白,满是皱纹的脸上不时冒着汗,眉头深蹙,似乎在忍受强烈的痛苦。

寿王手执一块手巾,不时将皇上脸上的汗擦干,动作轻柔而细致。

几名宫里的御医则在大殿的角落里轻声低语,讨论着皇上的病情和下药的任子。

“两位殿下面前,哪有微臣的座位?万万不敢……”任逍遥赶紧躬身谦让道。

太子与寿王互视一眼,然后太子笑道:“任大人不必客气,大人此来必是向父皇面禀国事,孤正好要回府去见几位民间的神医,询问一番,看对父皇的病有没有奇效,任大人你忙吧,孤不打扰了。”

寿王见状也忙道:“父皇,前些日子,儿臣花重金购入一株千年的雪参,已成人形,极为罕见,儿臣这就回府拿来,将它献于父皇,希望对父皇的龙体有用……”

皇上没说话,无力的挥了挥手,躺在病榻上哼了两声。

太子与寿王忙躬身施礼,缓缓的退出了寝宫。

跨出殿门时,太子忽然抬起了头,不经意的看了任逍遥一眼,目光已变得一片阴森狠厉。随即又飞快的恢复如常,二人身影一转,很快消失在寝宫之外。

任逍遥被太子临走时的目光吓得头皮一麻,见二人已走远,任逍遥气急败坏的向皇上告状:“皇上,看到了吧?看到了吧?太子他瞪我……”

皇上一见任逍遥这副小人嘴脸,气便不打一处来,苍白的面容顿时泛起几分红润,手微颤颤指着任逍遥,刚待开口责骂,却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任逍遥吓坏了,赶忙上前殷勤的抚背揉胸,嘴里还不闲着:“瞧这俩家伙把皇上您给气得,皇上,算了,咱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保重龙体才是最重要的……”

“你……你……你这混帐……”皇上刚憋出几个字,抬头一看任逍遥那张极度无辜而迷茫的脸,一阵无力感顿时涌上心头。

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以他的脸皮厚度,再怎么骂他,他也不会当回事,还是省省力气,朕的余年不多,犯不着为他再折阳寿……

急促的喘息了几下,皇上闭着眼睛,看都懒得看他,呻吟道:“有什么事就说,说完了快滚!朕每次见到你,都想把你的脑袋砍了……”

任逍遥闻言脸色一垮,瘪着嘴,万分委屈的看着皇上,难过的道:“皇上……您怎么能这样说?……您不喜欢微臣了?”

“喜欢?哼!朕若再喜欢你,阳寿会更少,死得更……”

“皇上,微臣有很多优点……”

“闭嘴!说正事!”

“是。”

任逍遥抬起头,犹豫的左右望了望,见寝宫内御医,太监,宫女,站着不少人,于是狡黠的向皇上眨了眨眼。

皇上闷哼了一声,挥了挥手,令寝宫内所有人退出殿外,直到只剩下他和任逍遥二人,皇上这才虚弱的哼道:“说吧,到底有何事,需要这般鬼鬼祟祟……”

任逍遥堆起谄媚的笑脸,凑在皇上耳边低声道:“皇上,太子的私军……找到了!”

“私军?”皇上一楞,随即大喜,苍白的病容迅速泛起红润,呛咳道:“找到了?在哪里找到的?具体情况如何?”

“皇上您别太激动,小心龙体……太子的私军目前驻扎在离京城不足六十里的南边山林之中,只是他们戒备森严,影子属下们担心打草惊蛇,不敢太过接近,所以那支军队的具体情况仍未探明……”

皇上沉吟道:“找到了就好,具体的情况以后再慢慢打听,不可急进,以防弄巧成拙。哼!太子果然居心叵测,看来他几年以前便已打定了逼宫的主意,暗里给自己招募训练了这样一支私军,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朕怎会生出心肠如此歹毒的儿子!祖宗不佑啊!”

皇上越说越痛心疾首,干枯的双手狠狠捶打着绣刻金龙的锦被。随即又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病容愈见苍白。

“皇上息怒,您要保重身子啊……”任逍遥急忙劝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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