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刽子手一刀给喀嚓了?

任逍遥冷眼看着李伯言,心中说不上是鄙夷还是怜悯,这是一个可怜的人,官当大了,却中了别人的圈套,像个木偶似的被人操纵胁迫了四年,税银被别人拿走了,黑锅却让他背上了,棋盘里,他就是那颗弃子,除了用他换取一些利益外,根本毫无用处,临了被幕后之人一脚踹得远远的,不再管他的死活。他这辈子算是完了……

换个角度想想,其实谁都有可能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就算任逍遥他自己,当初对付潘尚书,对付太子,数度出生入死,几番命悬一线,那个时候的他,不照样也是先皇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吗?只不过先皇还算仁厚,对他这颗棋子恩宠有加,所以他才以弱冠之年,便官拜二品,爵封国公,立足朝堂顶峰,享尽无上荣耀。

很多时候,人的命运是早已注定的,任逍遥不是那种能逆天的人,他没那本事,也没那么大的志气,他一直很懒,懒得情愿被人当作棋子,只要能让他舒舒服服享受生活,纵然是做别人的棋子又何妨?若都想做那下棋的人,这世道岂不是全了套?

见李伯言哭得凄惨的模样,任逍遥叹了口气,有心想饶他一命,可江南税案实在太过惊人,而包括李伯言在内的六府知府,是胖子直接点了名的,也就是说,他已经上了胖子的黑名单,任逍遥纵是想饶他,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待李伯言情绪稳定下来,任逍遥道:“好了,咱们接着谈正事吧……”

李伯言吓得一抖,脸上泪痕还没干呢,便立马苦着脸道:“任大人,我真没钱了……”

任逍遥不高兴的道:“谁跟说这个呢?正事!继续交代你那令人发指的犯罪过程,以及如何从一名清正廉洁的清官,变成了丧心病狂的贪官的心路程……”

李伯言嗫嚅半晌,叹了口气,道:“……任大人,犯官出身寒门,当年苦读十几年,才堪堪中了举,后来又中了进士,官场多年摸爬滚打,才爬到如今这五品知府的位置上,而且还是全华朝最为富庶的苏州知府,这其中除了韩家帮我在朝堂上下打点,使了银子外,犯官本人的努力也是必不可缺的,犯官一直以来都想做个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好官,可是……”

李伯言神色忽然变得愤怒,死死攥紧了拳头,声调嘶哑道:“……自从落入那幕后之人精心设计好的圈套后,他便毁了我的一切!我的亲人,我的孩子,还有我的前途,甚至我的性命,都被他毁得干干净净,我……不甘啊!”

“你送银子的那家隆德商号,如今可还在苏州城内?”任逍遥冷冷问道。

李伯言苦涩摇头:“没在了,半个月前,那个商号忽然一夜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从那以后,也没人再要我送过银子,一切就这样飞快的消失了,如同做了一场梦一般……”

半个月前……

任逍遥摸了摸下巴,仔细的回忆了一下,那时胖子在京城刚好跟他提起下江南的事,这么快苏州便得到了风声?

紧接着,任逍遥悚然一惊,如此说来,就连京城皇宫大内,都已布下了那幕后之人的眼线,所以他才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这么从容的将隆德商号撤出苏州城,留下一个罪无可掩的知府大人让自己去抓……此人到底是谁?他的势力未免太恐怖了吧?

情知事态严重,任逍遥一颗心提了起来,不行,得立刻通知胖子,让他把皇宫内的太监宫女们逐一排查一遍,身边潜伏着敌人的若干眼线,谁能睡得着觉?谁知道那些眼线会不会忽然变成刺客杀手?世道赚钱不易,一人打两份工,领两份薪水也不算稀奇……

皱眉看着李伯言,任逍遥沉声道:“还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

李伯言想了想,苦涩摇头。

他只是一颗棋子而已,棋子永远不必知道太多的,幕后之人看来对这些摆在明面的犯官很是提防,根本不会留下线索让任逍遥顺藤摸瓜抓到他。

“你从没见过那幕后之人?每次都是他派人来与你联系吗?”任逍遥不死心的道。

李伯言点头道:“那人从没露过面,而且与我联系的人,口风也很紧,我几次三番想从他嘴里打听点什么,都被他识破,他与我说话很简洁,只是吩咐我什么时间到什么地点,送多少银子过去,然后就走,行踪非常隐秘。”

“我在京城听说,此案牵涉了江南某些世家,此言属实否?”

李伯言苦笑摇头:“我也不知,这几年来,我所做的事情,便是默默为他们贪墨税银,日夜为自己的前程和性命揪着心,根本没能力,也没心思去关心其他,江南世家是否涉案,我完全不知道。”

任逍遥相信他说的话。

既然幕后之人敢把李伯言留在衙门随便他抓,就认定了李伯言不会知道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李伯言充其量只是一件作案工具而已,案子做完了,工具便随手扔在了作案现场。幕后之人留下李伯言的性命,从另一种角度来看,仿佛是在嘲笑任逍遥,或者说抱着猫抓耗子的态度,笃定任逍遥破不了此案,最后只能将这明面上的几位知府逮进京城交差,此案便草草了结。

气愤啊,太看不起人了!任逍遥捏了捏拳头,眼中不由升起两团怒火,放蛇下毒害我不说,居然还调戏我?除了自己几个老婆,天下谁敢这么干?

斜眼瞟了瞟默然不语的李伯言,任逍遥没好气道:“你还真是无私奉献啊,这几年埋头贪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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