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之这个女孩,虽然性子骄横跋扈,典型的上海滩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但一旦弹起钢琴来,就变得格外的柔软温顺。
午后的阳光透着暖暖的青草香,在陈景之的周围精灵般地舞动着,她的手指在琴键上轻快地舞蹈,从低音滑到高音,绽开一路浪漫的玫瑰色风景。
虽然花听对于乐器一窍不通,但也不得不承认,陈景之弹的这番音色,足有大师之风;她的琴声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热烈如咆哮,时而低回如呢喃,实在是荡人肺腑,撼人心魄。
白起鸿怕丢脸,更何况是被陈奂林的女儿抢尽风头。
因此冷着一张脸站在人群中央。
一曲毕,陈景之获得了意料之内的掌声。
白夫人在她耳边嗔怪道:“你怎么回事呢花听?钢琴不是你的强项么?”
“白……妈,我真不会。”该怎么向她解释呢?
“怎么不会?别人只当你是谦虚,小家子气,难登大雅之堂。”
陈景之有模有样地向众人鞠躬,直奔简亦而去。
在众人赞不绝口的余音中,陈奂林拄着那根醒目的红木文明杖从人群中缓缓踱出,“花听,”沙哑的声线中蓄着一股不容小觑的爆发力度,“有没有兴趣同陈伯伯比下枪法?”一抹欣赏之意急切地染上他的眉间。
比枪法?这个主意倒是不错,花听当下眼睛一亮,“好啊陈伯伯,上哪儿比去?”
陈奂林是有备而来的,只一个手势,一旁的黑衣人不知从哪儿抬出几个塑胶制成的圆形枪靶,射击俱乐部里头常见的那种,再选块平坦的地势摆放,其中一名再普通不过的黑色短枪,算是一切准备就绪。
还以为陈奂林是要带她上山打猎呢,原来只是射靶,毫无挑战性啊。
不过这种娱乐项目出现在这样一个公众场合倒也不失新鲜,众人纷纷擦亮了眼睛拭目以待。
想不到陈奂林这老不死的居然会在花听的生日宴上搞这么一场闹戏出来,白起鸿虽有怒气也只得先忍着,免得发作起来遭人话柄。
“花妹妹,我还真没见识过你的枪法,应该不会令我失望吧?”
简亦的注意力一旦放到花听身上,陈景之便不悦地皱起眉头。
陈奂林将手中的文明杖交给一旁的黑衣人,站在离枪靶50米外的距离,身体半侧面对准目标,射击姿势倒是做得专业;以他这样的年纪,倘若年轻时没有时常用枪,持枪手臂因悬空并无依托,枪支的晃动就会加大,击发时机难以掌控,但看这熟练的架势,显然年轻时没少用枪。
“砰、砰、砰”!陈奂林先来了三枪,一发命中红心,两发射在与圆心仅1厘米距离的二环上。
众人鼓掌。
对于花听这位连钢琴都不好意思弹奏的小姑娘,众人并没有抱以太大的期望,尤其是陈景之小姐,鼻子都块要翘到天上去了,一副看你怎么办的神气模样,等不及要幸灾乐祸了。
既然你们这么不捧场,那我怎么说也要摆摆造型吧?
花听随便往一个离枪靶足有百米距离的方位上一站,不做任何瞄准姿势,只是随意地抬起左臂,甚至在射击前抽空朝陈树抛去一个媚眼,手指扣动扳机,“砰、砰、砰、砰、砰”一连五发命中红心。
众人惊愕,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达官贵人,也都毫不顾忌地张大了嘴巴。
白起鸿纵横江湖几十年,也从未见过枪法如此精准的女人,而且是用一把再普通不过的7寸短枪站在百米以外的距离,无需任何的专业姿势,也无需任何判断时间,只是随心所欲地射出5发子弹,竟全部命中红心。
此举令白起鸿不得不用另外一种眼光来重新审视花听。
倘若花听是个男儿身……
白起鸿眯起双眸,脑中算盘打得噼啪响。
“花听果然好枪法,”陈奂林由衷地赞赏道,“想来这样的射击方式对于你来说已经毫无挑战性,”他沉吟片刻,“要不换个刺激点的?”
陈奂林果然懂她。
“刺激点的?您是说……”
“用活人当枪靶。”
在花听的意料之中,“不知道他们敢不敢?”
简亦主动报名。
众人虽见识过花听的枪法,但用活人做枪靶这种事,还是欠缺胆量,谁能保证花听会不会一个失手将他们送上西天。
简亦自觉地找到一块平地站好,并将一颗红彤彤的苹果放在自己的头顶之上,加上左右手臂伸张开来,臂膀上各放一颗,整个人以稻草人的姿势站立着,口中催促道:“赶紧的花妹妹!”
其实这种玩法对于花听来说显然没有多大的刺激性,不就是换了个会说话的枪靶,还不是枯燥得要死。
花听依旧是站在百米外的距离,迎风优哉悠哉地举起手中黑枪,却听陈景之一声怪叫,“认真点儿,不要弄伤了简亦。”
呵!还用的着你说?
“砰、砰、砰、”花听一连射了三发,苹果碎烂落地。
简亦毫发无损地立在原地,眉间泛起明朗的笑意,仿佛意犹未尽。
众人惊呼,掌声如雷。
想不到年纪看着已经三十好几的藤田正二自告奋勇要做花听的人肉枪靶,对于这个在平日里从不与人说笑且从容冷静甚至不苟言笑的政府高官居然会在眼下做出这样一个胡闹的决定来,众人纷纷感到奇妙又哭笑不得,可又不好表现在脸上,只得抿着唇极力克制住想笑的冲动。
想不到这个藤田正二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