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白起鸿,所有人都将视线放到了花听的脸上。
“哦?救命之恩?”陈奂林显得颇为好奇。
“当日我在布莱梅遭那几个狗杂种的突袭,碰巧身边手下没带多少武器,要不是白家小姐开的那一枪,恐怕我早已是那狗杂种的枪下鬼了。”说着,示意身边的黑衣男子打开木箱盖。
是一把漂亮的银色左轮手枪。
这种手枪花听在射击营里玩过,它的轮盘装弹舱属于半自动圆轮盘,可以旋转也可随时退出哑弹,结构设计独特,装弹迅速,击发联动,是花听喜欢的枪类之一。
“原来是这样……”白起鸿的目光森冷地扫过花听的脸,“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开枪了?”
“呃……”怪她之前没有将此事告知于白起鸿,此刻看他的眼神,愤怒中带着阴冷,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花听女中豪杰啊。”相比起白起鸿的态度,陈奂林倒是懂得欣赏她。
“什么时候学会开枪的?”白起鸿语调冰冷,他撇一眼盒子里的左轮枪,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笑。
“在去射击俱乐部玩过。”这理由简直完美。
“是么……”白起鸿脸上难掩不爽之色。
蔡炳荣略微尴尬,但他依然堆着笑脸,道:“那日送给花听的只是把残破不堪的枪,今日补上把新的。”
黑衣男子端着木箱走到花听一侧。
本以为当日蔡炳荣只是礼貌性地说一了下,而且自己也已经拿了这名黑衣男子的手枪,怎么他们龙帮就那么固执?她本就不想与这些什么龙帮青帮有过多的纠缠,再加上她爹白起鸿与蔡炳荣之间的关系明显不合,此刻该叫她如何是好?
“呃……蔡叔,我平时还是比较习惯用普通手枪,这把左轮枪恐怕不大适合我,还是……”
白起鸿打断,“蔡叔说送你,收下便是。”
花听翻了个白眼。
这人心……还真难猜呐!
“那我收下了,谢谢蔡叔。”
收完礼,蔡炳荣才终于坐下。
“不过花听,我倒是好奇了,”白起鸿微眯起眼睛,佯装打量了她一下,“你杀了人还能那么镇定?”语气说变就变,“看来是我不大了解自己的女儿啊。”
“杀人?那倒没有。”蔡炳荣解释道,“那日花听只是射中那狗杂种的手腕。”
“哦?能够射中手腕,如果是在近距离的情况下,那枪法算是了不得了啊!”陈奂林一看便是懂枪之人,对花听也是颇为赏识,“花听,改日我带你一同上山打猎,也好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枪法。”
“好!”一听到打猎,花听两眼放光。
白起鸿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回到家中免不了一顿训斥。
白起鸿的气点有两处。
一是他不喜欢女孩子家家碰这些男人的玩意儿,他希望自己的女儿跟那些富家千金一样贤良淑德,体态端庄,而不是舞刀弄枪,打打杀杀,没事可以弹琴练舞或者听听较为高雅的音乐会,结识一些富家公子,约会喝茶看电影,女孩子不就该如此吗?哪里沾染的一身江湖味儿?
二是这些年来他已经跟蔡炳荣保持距离,各过各的,生意上也并无交集,可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染手他们龙帮的事,这样一来,恐怕日后蔡炳荣这个人是避不了了。虽说花听对他们有恩,可这饭也吃了,礼也收了,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日后多多少少总会有些纠缠。
白起鸿叹了口气。
通过此次饭局,花听对这上海四大亨的背景,也算是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蔡炳荣走私军火。
陈奂林不但经营百乐门,还是上海永鑫银行的创始人,虽然他跟黑帮也有着一些非比寻常的关系,但却是这四位当中比较正派的了。
至于简茂生父子俩,花听总算是明白过来当日的“花听”为何要泼他咖啡了,想来那位“花听”也是跟她一样恨透了日本人,而简茂生和简亦却是为上海新政府做事,说难听点就是给日本人卖命,算是日本人的走狗,而白起鸿之所以要花听嫁给那位简家大少,是因为简茂生在新政府的身份以及人脉,能够为他打通私运鸦片的渠道……
花听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把玩着手中的黑枪。
没有射击场没有枪靶,有了枪又有什么用?还不如不要,要了反而手痒。
在白家的日子简直无聊透顶,白起鸿管得严,再加上龙帮这件事,她除了跟简亦见面,根本就没有出门的机会,而白夫人虽然是他爱妻但也帮不了她,白夫人爱他,敬他,但也畏他。
花听叹了口气,做白起鸿的女儿究竟还要做多久?她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去?还有一个多月警校就要开学了,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对警察这个行业究竟感不感兴趣,但她对于即将到来的警校生活还是蛮向往的。
楼下传来了麻将声,花听从床上一跃而起。
对于她的加入,几位夫人的脸色显然不大好看,不过这次花听学聪明了,尽量胡小还要适当地放炮,这样一来,大家有输有赢,牌桌上其乐融融。
不过这样的打法对于花听而言少了太多的刺激,两个小时下来便觉得无趣了,她想出门,但只能求助简亦。
这样想着的时候,客厅茶几上的老式座机响了。
阿香接起来不到两秒便喊来花听,说是简家公子找她。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仿佛看到了救星,花听丝毫没有留恋地离开了麻将桌。
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