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妹妹想要知道什么?”简亦显然不知花听用意,只当是她想闲聊。
花听瞧了他半晌,胸腔内横冲直撞的感觉真不好受,面上却还是一副稀松平常的清浅笑意,“你跟施因爱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军校里认识的。”简亦吸溜了一口碗内银丝。
“那怎么就成为搭档了?”花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问什么,只是觉得心里头某些东西正蠢蠢欲动地蛰伏而出。
“在军校的时候一次任务演习,”简亦继续低头吸溜着碗里的面条,话语却不含糊:“第一次合作默契就不错,我们队的组长就默认我俩为搭档了。”
哦,电视剧里头常见的那种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喽。
“那你们俩怎么没在一起?将合作无限期延续下去呗。”原本强压下去的一颗心因自己说出口的这番话而又开始了起伏不》定。
“在一起?”简亦停了手上的动作,筷子与碗沿碰撞出清脆的声响,“花妹妹是说……”他的眼神慢悠悠地眯起,又勾了勾半边唇角,似乎觉得花听只是说了句稀松平常的笑话,半点没放心上,“花妹妹说笑了,婚姻岂能儿戏。”
“怎么儿戏,反正与我也是有名无实,与她……更有利于你们的行动。”花听一句话说得无波无澜,连胸腔的起伏都没有。
简亦撇了她一眼,眼神幽幽地开口道:“我对你心意如何,你是清楚的。”
虚假的面容花听见得多了,但她看得出来,简亦每回面对她,眼神都是直白了当的,笑意真切,竟让她出奇的爽快。
“那么,施因爱在你心里,是个什么样的位置?”
这话一出,再愚钝的人都听得出其中含义,简亦抿了一下嘴,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偏头真挚地盯着她道:“花妹妹,你是不是……”
“是什么?”
简亦一双桃花眼内隐隐闪过一丝微光,“是不是……吃醋了?”
“啊呸!”花听的反应过于激烈,当下就丢了筷子,面颊通红,惹了周围好些个异样的目光。
“别激动,有话好好说花妹妹。”其实他也不过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花听的反应会这么大。
花听自知丢脸,定了定心绪重新拾起筷子,话题就此打住。
见花听不再说话,简亦的眼皮子动了动,混混沌沌的眼珠子慢慢地在她脸上游移,见她没有多余的表情,便又将注意力放回到眼前这碗海鲜面上,吸溜了两口,又慢腾腾地问道:“赌场那边怎么样了?”
“北厅正在修葺,也没怎么影响到赌场的生意。”
“哦。”简亦继续低头吃面。
“不过你说,白起鸿什么时候会将鸦片生意交到我手上?你觉得有戏么?”
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好似又回到了午后闲谈般轻松。
“不要急,慢慢来。”简亦舀了口热汤,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递到花听嘴边,“这里脏是脏了点,不过味道还算不错,偏港式口味,我的汤鲜,你尝尝。”
花听敏感地避开了脑袋,眼中满满醋意脱口而出:“港式口味?你怎么这么了解?”
“我好歹也去过香港好哇?”简亦将手中汤匙又往花听嘴边挪了挪。
因为施因爱在香港,所以你才去的,花听扯扯嘴角,依旧避开。
“尝尝。”
“拿开。”
“真的不错。”
“拿开。”
“……”
今天的花听反应过于奇异,不仅是简亦,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了。
注意力无法集中,脑海中总是不停闪过简亦站在施因爱的身后,伸手用力地接住施老爷手中那条蛇皮鞭的温柔画面,以及他伸出双手去拥抱施因爱,给她一个百分百温暖的安全臂膀。
他怎么与施因爱那么熟?熟到连施老爷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冷淡面孔。
“花妹妹在想什么?”简亦伸了五指在她眼前晃了一晃。
花听回过神,即刻转了话题,“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
简亦一愣,如实作答,音量小到只够她一个人听见的程度:“另一部分特工名单。”
“地点。”
简亦却是不作答。
“怎么?”花听眯着眼睛瞧他,眼尾长长,打量了几下对面这张没来由的板起的一张面孔,倒是有些不爽了,“这施因爱一回来,你就不肯向我透露半句了是?”
“不是。”
“地点。”
简亦的眸子像暗夜一样黑,似鹰爪一般利,他怔怔地看了她几秒,依旧是开不了口。
“地点。”
依旧沉默。
“地点!”不自觉抬高了音量。
不说话。
“我他吗问你地……”
“陈树。”
“什么?”花听一愣。
简亦叹了口气,“东西,在陈树手中。”
几个字音调很低,空气里似有一根弦“嘣”的一声断了。
“你确定?”无数种执行手段从花听脑海中一闪而过。
“嗯。”
“你准备怎么动手?”不祥的预感渐渐地从她眼窝深处笼罩下来。
“时间只有今晚,”简亦神色平静地吃完汤中面,“过了今晚,我就不知道这张名单会落入谁手了。”
“那么,让我去。”
他就猜到她会这么说。
“让我去,不用伤他一毫一厘,我可以将他手中名单弄到手。”
她嘴角的微笑像一朵剧毒的曼陀罗,诱惑中带刺,看得他微微地发着怔,很久都说不出话来。
那句坚定而又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