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英法作为老牌殖民帝国,早就已经吃得脑满肠肥,因此这些年里也渐渐开始注意形象,与历史上后来的德国人不同,英法教士亲身下场作恶的相对来说要少得多,但这并不等于他们就都是好人。
因为这些家伙有的是帮凶狗腿子,需要做坏事的时候让俗称为“二毛子”的中国教民去干就行了,事情闹大遮掩不住的时候,罪责都推给那些二毛子就行,洋和尚们自己永远都是那样道貌岸然。
不过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就算他们不能说清楚道理,也仍然可以找到真正的罪恶之源,因此反洋教的斗争此起彼伏,洋和尚与二毛子都逃不掉。
而李晖虽然不能学人民群众直接用脚投票,但是宪兵拥有十分出色的刑侦讯问能力,对付真正的仁人志士或许还不够格,但那些二毛子,还真没几个能扛得下来,甚至就连一些他们自己私自干下的罪行也推给了自己的主子......
如果按照后世通行的无罪推定原则,仅凭人证是不足以作出判决的,但李晖一直信奉“乱世用重典”,再加上墨门本来就有严刑峻法的传统,因此还是沿用了传统的有罪推定原则,只要有人指证那些外国传教士有罪,而他们无法提供足以脱罪的证据,就别指望能够免于刑罚......
除了传教士,其他职业的西方人也有不少被查出了问题,尤其是那些商人和所谓的“冒险家”更是人渣恶棍的大荟萃,对于这些人,起义军的临时法庭也同样依据根据地试行的法律一一对其做出了判决,其中107名罪大恶极的西方人在判决作出后立即就被押到刑场执行枪决,而同时被枪毙的二毛子就更多了。
看到那些昔日不可一世的洋人与狗仗人势的二毛子们被一排排地打成死狗,围观的天津市民顿时发出了排山倒海般的欢呼,也正是由此开始,起义军和新政府才开始得到他们的衷心拥戴......
但另一方面,这也激起了在津洋人的滔天怒火,只是面对起义军的机枪大炮,他们终究没敢群体暴动,甚至连大声咒骂都不敢,只能将仇恨深埋心中......
只有英法两国在天津的领事仗着自己是外交人员出面跟起义军交涉,要求其立即停止“挑衅列强”、立即释放所有在押的外国人并对之前“残暴”的行为作出道歉和赔偿......
不过李晖却根本没有接见他们,这一方面是考虑到打下北京之后就可以直接跟各国公使面谈,不必多此一举,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正在会见一位更加重要的人士......
“真的是你?”,虽然早有预料,但如今已经沦为阶下之囚的李鸿章看到李晖之后还是忍不住一阵惊讶,他怎么也想不通,当初刚到天津机器局时还是孤身一人并且身无长物的李晖怎么这么快就有了如此强悍的实力。
李晖将之前对严复说过的话简略地又讲了一遍,李鸿章却听越觉得匪夷所思,瞪圆了那对昏花的老眼,怎么也不愿相信,可是起义军的那么多部队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他又怎么能不信?
不过李鸿章毕竟是李鸿章,他并没有对那些话的真实性太过纠缠,史书里面的记载都有不少是编造出来的呢,还不照样流传至今?关键要弄明白的,是李晖他们造反的目的,以及他们的真正实力,李鸿章是对满清忠心耿耿,但如果大清朝实在是保不住了,他也会另做打算......
但是李晖却比李鸿章更加直接,他简单寒暄了两句之后,就对李鸿章提出了要求,“老中堂,麻烦写几封信给您的大哥和那些门生故旧,劝他们认清现实、不要顽抗,虽然打下来也不难,但是毕竟都是中国人,能够少死一点,还是少死一点的好......”
饶是李鸿章城府很深,也登时就被李晖的无礼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指着李晖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
“您给我的每一点权力,我都给予了超额的回报,真要说谁欠谁,应该是您欠我的才对。”,李晖却昂着头冷笑道,“我们墨门可没有‘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的说法,咱们讲究的是等价交换,只要给予的回报超过之前获得的帮助,人情债就算是彻底还清了。至于长期交往而结下的过命交情,那是基于友情、完全自愿,并不会受到道德的绑架。何况我们墨门一直都是公私分明,就算我真的欠了您的,也不可能因此就对您网开一面......”
李鸿章这才意识到,对方的三观与自己完全不同,他以往为人处事的经验全都没法用上,他狠狠地咬了咬嘴唇,逼迫自己的精神起来,这才黑着脸问道,“只有等价的回报,有谁会愿意帮助他人?那这天下岂不是......”
“今天你帮助了别人,来日也会有别人来帮助你,施恩的时候满脑子想着别人加倍报答,这得有多市侩啊!”,李晖冷笑着讽刺道,“再说,等价交换只是底线,自己愿意多报答一点,也不会有人拦着。您看,若不是念着您当初的恩情,又怎么会给您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戴罪立功?老夫什么时候成罪人了?”,李鸿章差点背过气去,他见李晖之前已经脑补过无数种情况,但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李晖会直接给他扣上一顶大帽子。
但李晖却义正辞严地回答道,“满清政府腐朽无能、祸国殃民,残酷地压迫和薄弱中国人民,它早一天垮台,中国人民就早一天解放。因此,一切维护其统治的都有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