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冰回到室内问他:“书房在哪里?”
她需要笔墨纸砚。
姑苏凉捧着脸,笑眯眯地摇了摇头。
夏语冰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他完全没把她的话听到耳朵里去,而此时再问他什么,他必然也是这一副傻不拉几的模样。与其在这同他浪费时间,她还不如回轻音阁。
夏语冰从来就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做了决定就直接转身向外边走去。
姑苏凉在她推开门时终于清醒,身形鬼魅般一闪,挡在她身前,雾蒙蒙的狐狸眼眨呀眨呀的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亲爱的,你又要丢下人家走了吗?”
夏语冰冷冷看他一眼:“醒了?”
姑苏凉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语冰不喜欢解释:“让开!”
“别嘛别嘛……”有疑问待会可以问别人,现在可不能让她就这这么走了,不然他之前做的那么多事不就等于是瞎子点灯——白费烛吗?姑苏凉打定主意,身往前倾软软地往她身上依偎过去,在她怀里抬起下颌,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楚楚可怜的看着她,手儿拽着她的上衣的衣摆撒娇:“再多陪陪人家,人家不要你走嘛。”
夏语冰低垂下眼睑,目光落到他脸上。
“要走,除非把人家也带走。”姑苏凉殷红的嘴儿一扁,往地下一坐,双腿盘住她的小腿,一双手紧紧抱着她的大腿,仰起头,含泪的眸子盯着她,一副‘你敢动我就哭给你看’的小样。
明明有一身好武功,却偏偏用卖萌来对付人,这样真的好吗?
夏语冰额角滑下三道黑线,很想扶额。
也很想问一句——还要脸不?
俗语有云: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
同理,对于姑苏凉来说,对付夏语冰,只要是有用的手段,管它是不是什么下三滥。
他就是吃定了她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才跟她这般耍无赖:“没说走的意思就是留下咯。”
高兴地他从地上一跃而起,漂亮的脸蛋儿凑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儿娇声娇气的道:“既然都说要留下,就一定要多留几日,人家这什么都有,包亲爱的你满意哟。”
他简直就是把得寸进尺的本性发挥到了极致!
夏语冰看他眉目鲜活的模样,想到昨日在夏府众人看着她的那副神情,眸色一黯,那被伤到的地方又在作痛,喉头也是一阵发苦——昨日伤得最深的不是身体,而是她的心。
她没有想到,自己喜欢的少年视自己为恶鬼。
她没有想到,小师叔只一心想要维护另一个自己。
还有阿娘和爹爹……
她有些难受的微闭上眼睛,却是感觉到眼皮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怔怔地,她睁开眼睛,下一瞬间整个人被轻拥入一个带着淡淡香味的怀抱里。
“有我。”
姑苏凉避开了她的伤口,却是第一次直面面对自己的内心。
迎着她蓦然变冷的脸色,他咽下喉头的酸楚,眯起眼睛笑:“我们会是一直的好伙伴,对不对?”
夏语冰这才没推开他。
“所以你身边人家一直会在,只要你回头就可以看见人家哟。”姑苏凉又恢复他软骨头的模样,整个人亲密地依偎在她怀里,娇滴滴的讨赏道:“人家这么乖,你要不要对人家好点?”
“书房在哪里?”夏语冰选择性无视了他的问题。
姑苏凉脸色一垮:“亲爱的你好无情……”
“我有事情要做。”夏语冰冷冰冰的道。
“好吧!”姑苏凉怏怏的应一声,把人领到了隔壁的房间后旋即亲自准备了炭火送过来。
他回来的时候毓秀宫的驯鹰人已经赶到,她正交待他些什么,连他进来她都没注意到。他心里有些不愉快,却识相的没有去打扰她,只是把火盆子放到了她的脚边。
而后自己坐到一边,作势拿着一本书看,却只是用书本遮住脸,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
夏语冰又不是木头,被人这般盯着怎会察觉不到?
只是他没来打扰她,她也就没训斥她罢了,而后面她越来越忙,便是把他彻底抛脑后边儿去了。
姑苏凉倒没觉得有什么不愉快的,看着她运筹帷幄的样子他反而觉得特别的安心,许久之后,他自己觉得自己什么事儿都不干自己都看不过眼了,便是放下了书本,让锦衣传令下去叫风影楼的杀手们汇报工作的都来这儿,他也一样处理起了公事来。
二人各忙各的的,偶尔会交换一个视线,偶尔会互相询问事宜,虽然各忙各的,但是气氛相当和谐。
忙着忙着就到了第二天,姑苏凉忙乎得差不多了,夏语冰却是忙到近乎飞起。
陈志那边有信息传来——他已经按照她的指示找到了‘殷清律参与李氏本家灭门惨案’的证据,只是为了不让皇帝怀疑他办事的效率所以暂且没有上交。
夏语冰的回复是——按兵不动。
贵妃身边的碧落也传了信息过来——贵妃这几日借口思念其母,借口回府都被皇帝拦住了。
夏语冰回复——盯紧贵妃,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即汇报。
盯着殷清雪宫人汇报——殷清雪这几日舍弃常用的林御医改而宣召了方御医数次,有几次都是把自己宫里的宫女和太监都打发出去了,里头恐有秘密。
夏语冰的回复是——看紧殷清雪,必定要查出她召方御医所为何事,查的时候需要的话可以采用强制控制的手段,特殊的时期办特殊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