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玫儿蜡烛刚点燃却被海棠一把捏灭,嗄道:“切勿点烛,找寻机会退。”
“海棠兄,你要做什么?”一枝梅忙道但是却再未听到海棠的回话,他已经离去,在这黑暗之中只有几人的呼吸在回荡显得有些恐怖外再未有任何声响。
“兄长勿要担心,他这么说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寻机会逃出谷口便好。”
“他......”柳玫儿想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说,最后也只是道出了一声他。
这样的话明显让一枝梅揪心,忙道:“玫儿姑娘勿要吞吞吐吐,我海棠兄弟怎么了?”
一枝梅看不到柳玫儿但是也能感觉到柳玫儿的呼吸有些急促,似乎遇到什么恐怖的事情,这急促的呼吸让众人紧张了起来,却是相互感受方向围成一个圆圈,相互帮助,抵御未知危机。
一枝梅本还想询问却被一声巨大的轰鸣震的耳膜嗡嗡,往那圣光所处之地看去,嗜血的穷奇竟用身子猛然的撞向了圣光护罩之上。
巨大的轰鸣便是在那冲撞中响起,地面都震裂了,仅仅是这瞬间那圣光便暗淡了许多,一阵阵惊呼让穷奇显得更加嗜血,张着血盆巨口便朝圣光狠狠咬去。
轻微的破碎,就好似青花瓷落地摔碎的声音,这圣光的护罩也碎裂了,当一群耗费了元力的修士站在穷奇的面前就好似一场饕餮盛宴,穷奇都兴奋的嘶吼了起来。
“哎呀妈啊,跑啊!”
“我草勒个大爷,这圣光护罩怎么碎裂?”
“妈的!那个神官跑了!他是故意的!”
“什么!”
众人大惊,往后望去却发现那身穿红色神官袍的西圣神庭神官在几位神庭士兵的护送下朝着谷口逃去。
这......
该死啊!
神官的破碎就好似在禁止的湖中丢下了一块石子,那一丝丝的光晕荡漾开来瞬息间便重新照亮了这片百花谷。
那山崩地裂后的惨败,被巨石撞击摇摇欲坠的百花楼,那其中奔跑而出如花似水的姑娘,此时的她们也顾不上那所谓的矜持,提着裙摆,就好似芦芽湖边上被惊吓到左摇右摆的鸭子,跑的如此难看。
所有人都像百花楼中乱了分寸不顾矜持的姑娘,拼命朝着谷外跑去,那种被恐惧加持在身上的气息实在太空,太让人难受,就好似奔跑了太久,浑身都是那粘稠的汗水,内衣被浸透,粘在皮肤之上似乎扯都扯不下,真的好生难过。
逃,他们又逃得走吗?穷奇就好似疯了一般冲入人群之中,尖利的牙在撕咬,鲜血在飞洒,就好似最鲜红的玫瑰,鲜艳的让人心惊胆战。
“走......”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那种低沉的沙哑就好似在沙漠中行走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喉咙都冒烟了的那种沙哑。
一枝梅等人面色一变,回头看去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这让他们震惊不已,那圣光竟然无法照亮他们身后的这片黑暗,那黑暗中是什么?那声音是海棠的,难道他受到什么变故?
“快走!”
海棠的声音近乎是吼了出来,那声音中竟带着如野兽般低沉的喘息,二枝梅冷声喝道:“听他的,走。”
“点上烛火。”
这是海棠最后说出的话,这句话说完那圣光所照亮的百花谷再次黑了下来,瞬息间没有人再听得到任何声音,甚至连喘息,惨叫都停歇了。
这片黑暗能隔绝一切,不论是呼吸,声音,或是生命。
所以当这黑暗覆盖,逃跑的众人只觉寸步难行,背上如同背上了一座青山,每一步都要耗费全身的力气。
骤然,远方,离谷口最近的地方那几位,那西圣神庭的神官再次唤出一道圣光开道,减轻了他们几人的压力,快速朝前而去。
看到那道升起的圣光,众人心中愤怒的叫骂着,这神官哪来的好心救赎他们?他们傻傻的踏入那圣光之中简直就是送入穷奇之口,这神官哪是好心,这用心之歹毒让人咬牙切齿。
可惜了,可惜了,对于穷奇来说似乎先前的圣光已经激起了它的愤怒,当那圣光亮起它竟是一口咬碎口中手臂血肉,四蹄一踏便是猛地朝圣光奔去。
穷奇的步伐又顿了片刻,那圣光竟是从远方飞来,速度非常之快瞬间便落入那被穷奇冲散的人群之中。
“我草你大爷!”
“****的西圣神庭!”
“妈个屁,逃啊,趁着这圣光减缓了肩上压力。”
在朋友的提醒之下他们才从愤怒中回过神来,是啊,谩骂有何用,逃命最重要。
可惜,穷奇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在黑暗中奔腾而来,瞬息便到,它眼前的修士有些年轻,不过十六的少年,此时看着那颗泛着红光的虎头,浑身发颤,嘴巴哆嗦,说话都有些不清不楚“我......我是天......天机阁的......”
吼......
“哇......”
少年竟然彻底哭了出来,面对死亡的威胁这个十六的少年又如何能不害怕,少年纯心,害怕也自然用哭泣体现。
可惜,他的哭泣也只能招来穷奇的血本大口,一口咬下,众人不敢再看,扭头过去,那可是天机阁阁主的关门弟子,倘若真的死在此地,哎,不说后果如何,也是天妒英才啊。
嗯?
惨叫呢?
哭声呢?
一切都没有,他们听到只是海棠的低沉嘶吼:“随烛光逃!”
十六岁的他目瞪口呆的望着挡在自己身前高达十丈的巨人,语无伦次的说道:“黑夜,巨人,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