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庆宫内,林殊坐在书案后,神色铁青的看着跪在大殿上的人。
“你当真要朕如此生疏?!竟还主动求死?!那狗皇帝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念念不忘!”
云初跪在地上,身子伏得低低地,额紧贴在手背上,十足的臣服姿态。
“抬起头来!回答朕!”
云初这才抬头,无悲无喜。
“他是什么都不好,但他却对我极好。我害他失了江山,换他一条命也算在理。再者,”云初讽刺的笑了笑,“不杀我,皇上怎么向您的百姓和臣子交代?”
林殊气愤的拍了下桌子后,走下殿前的台阶,停在云初面前。
他狠狠地捏住云初的脖子,表情狰狞:“想死?也要看我同不同意!牢里的死囚何其多?朕随便拉出去一个顶了你的名头,谁敢说不!?”
云初此刻一点也没有外人流传的祸国妖姬的样子。他平淡的反问道:“那云初算什么?”
“朕会给你一个名分,这宫里总有你的住处。”
云初闻言,突然笑了。
像是破冰的胡,一下子露出无限的生机。
他半直起身子,一手拿下林殊捏住他下巴的手,另一手勾住帝王的脖颈,吐气如兰:“陛下此言当真?”
林殊看的痴了,就要低头吻下去,脖子上就传来一阵刺痛,那是利器划破皮肉的痛感。
他条件反射的把云初整个甩了出去,愤然拂袖道:“来人!把他给我打入天牢!好生看管!”
云初低低的笑了笑,任由侍从一左一右将他拖下去。
被扔进阴暗的天牢时,云初便眯着眼缩到了墙角。
牢里阴森,他一身薄薄的纱衣,原本就略显苍白的容颜此刻更是被冻得发青,不自觉就模糊了意识。
隐隐间,似乎又看见了那人无奈的笑。
“你呀,总是说不听。你柜里的锦缎狐裘还少么?做什么非要穿着这身衣服在外面乱晃?”
“那些衣服未免太烦人,唱曲子时连步子都飘不起来。我在苑里给客人们唱戏时,冬天里穿纱衣也是常见,早就不怕冷了。”
果然,他这话一出,那人就露出些怜惜的表情来,动作却是不容拒绝。
“你今后只给我一人唱曲子就好,我不怕你舞不起来。”
那时那个人并不知道,狐裘再暖,也比不得他眼里的温度。
戏子是什么?不过是给贵人玩乐的物件。
他早知道这点,可是为了一人,他愿意去受这苦。
他去找青楼楚馆里最响亮的头牌去学最能勾引人的本事,他去寻戏班里腰肢最软的女子去学最弱柳扶风魅惑人心的步子,他穿着世上最露骨的纱衣去适应寒冬,只为了在皇帝南巡时,第一眼就勾了他的魂。
他们说他是狐狸精,他也觉得他是狐狸精。
只有那个人,把他当□□人。
可他自己却把他当仇人,看着他为自己醉宿*,看着他为自己拒收后宫,看着他为自己不理朝政,看着他为他失了皇位……最后,他看着他为了自己,尸骨无存。
为什么不去阻止呢?
云初问自己?
为什么不去阻止呢?
“何必要阻止呢,看着我独宠你一人,不开心么?”
鼻息间是那人身上特有的清爽气息,云初覆在那人怀里,泪流满面:“我以为,你不会死。”
最多被关到一个远离京城的院子里,只他二人,一起度过余生。
云初从没有说过他的害怕,却不代表他没有。只是那些东西藏得太深,旁人难以察觉。林修对他太好,好到让他患得患失。
容颜易逝,他总有一日会人老珠黄,那时还是皇帝的林修还会为他背尽一切骂名么?
如果,他和我一样,一无所有,就再也不用顾虑了。
这样的想法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演愈烈,于是他眼睁睁的看着林修,从坐拥天下到一无所有,再到,尸骨无存。
眼泪被人用指腹轻柔的拂去,云初睁开泪水迷蒙的眼睛,看着眼前模糊的影子,伸手拉住他的衣摆:“你来接我啦。”
“我来接你了。”
林修刚刚说完这句话,脑内的警报声就响了起来。
【警告——警告——玩家舱内营养不足,本系统将在十秒钟之内强制将玩家抽离出游戏!警告——警告——玩家舱内营养不足,本系统将在十秒钟之内强制将玩家抽离出游戏!】
他连忙保存好游戏进度,最后看了眼神志不清的云初,无奈的被光脑强制带走。
再次出现在游戏仓后,林修铁青着脸出了游戏室,锁好门后。他一脚踢开了隔壁房间的大门。
“林倩倩你给我滚出来,是谁允许你擅自抽掉我仓里的营养液的?!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绝对不许动它么?”
屋子里的娇弱的女孩儿还没说话,林修身后就站了一个一脸威严的中年男子。
“是我,怎么?你打算怎么办,像踢开你未婚妻的门一样踢开我的门质问我么?!”
林修也转过身来,他脸上仍然挂着怒气,只是语气被他控制了起来。
“我说了好几遍,我绝对不会娶这个女人的!我喜欢的另有其人。还有,父亲。我最后说一次,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明天我就搬出去。”
“你搬啊!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拿着你那个宝贝游戏仓给我滚出林家!我就当没生你这个儿子!我们林家世世代代都是联邦最英勇的战士,偏生出了你这么个沉迷游戏的废物!你连倩倩这个oa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