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普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来到哈咕古身边,硬撑着向他行了一礼道:“多谢前辈挡下了那黑衣蒙面人,救了所有人的性命。”
若是没有哈咕古挡住黑衣蒙面人,虽然这人或许会不屑于对他与卫士们下手,但是那些强盗们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哈咕古不耐的摆摆手:“老头子救的是我土浑使节,同你等无关,不用谢我。”
李林浦明白对方不愿搭理他们,故而又躬身行了一礼后,便去处理别的事情了。
禄天普望着哈咕古,讨好的笑了笑,道:“您老人家一直跟着我吗,我走的时候怎么从来没听王子殿下提及过这件事?”
哈咕古怪眼一翻:“你是什么东西?王子殿下怎么安排也需要向你打招呼?”
这一路上他为禄天普驾车,由于禄天普根本未曾将他放在心上,故而种种得意忘形的姿态全然不曾避讳他,都被他看在眼里。
这也就罢了,得意忘形只是小事,但是这家伙身为土浑使节,面对强敌刀兵只是所表露出的胆小懦弱的丑态着实丢尽了土浑人的脸面,令哈咕古甚为鄙夷,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若不是这人出身不凡,而且身为出使使节,对王子殿下还有用,他早就宰了这个孬种,如今即便是与他说话,哈咕古便已经是强忍着不耐烦,想要他有什么好声气根本是不可能的。
禄天普被哈咕古这一顿抢白弄得面皮发青,不过他却不敢有丝毫怨言,毕竟接下来的路程很可能并不太平,自己还需要他保护,可不能得罪这人。
忍着气,禄天普又问道:“前途凶险,不知您老可有什么好的安排?”
哈咕古不耐烦道:“老头只负责保护你的安全,不懂这些东西,你与那李将军商量去。”
哈咕古无奈,本想要去找李林浦商量接下来的行止,可是看到李林浦与众卫士正收拾尸体,救治伤员,忙得不可开交,怕是没时间搭理他,也就重新钻回了马车中。
“废物”哈咕古低声咕隆了一句,声音虽然小,奈何禄天普与他相距太近,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他面色一僵,有心发作却又不敢,最后只得装作没有听见。
这一役,皇家卫士们死伤二三十人,重伤的卫士需要就地疗伤,死亡的卫士需要就地掩埋,很显然,众人必须就地休整,短时间内不可能出发了。
所幸众卫士身上大多携带了金疮药,一些轻伤的尚且能够救治回来。
只是这里毕竟没有大夫,那些重伤员根本不可能保全性命。
李林浦握住一个重伤的卫士的手,他名叫张小虎,平日里最喜欢在同僚中插科打诨,是十分活跃的一个人,如今却是躺在地上,无法言语和动弹,一双明亮的眼睛也已经光彩暗淡,流露出深切的悲伤与恐惧之色。
李林浦凝视着他的双眼,心中充满了悲伤,柔声道:“你安心去吧,这次公事完成之后,上面必然会有抚恤,李某承诺,必然将其一分不少的交到你妻子手上。”
张小虎闻言,眼中射出感激的光芒,嘴唇嗫嚅了几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伤的太重,即便很努力地想要挣扎着开口,仍然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至死也没能吐出一个字。
如张小虎这样的重伤难治的人还有四五人,有的实在太过痛苦,李林浦不得不亲手送上一程,他的心中抑郁难平,他发誓,一定要那群强盗付出代价。
至于那名宗师高手,他没有去考虑,不是心中不恨,而是知道根本不可能奈何得了那人。
长长叹了口气,李林浦对剩余的卫士们说道:“将战死兄弟们就地掩埋了吧。”
华族人有着落叶归根的传统,没人希望自己死后被草草掩埋,只是众人现在有着重任在身,不可能将伤员们运回京城。
他们如今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会再次到来,根本连将尸体火化,带回骨灰的时间都没有。
皇室卫队们抬起同僚的尸体进入树林深处,亲手将同僚们的尸体掩埋土里,草草堆起小小的坟头,众人心中都升起一股兔死狐悲的情绪。
今天死的是他们,明日自己会不会也是这种下场?
过了一会儿,他们回到了马车边准备起行,时间紧迫,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他们伤感。
禄天普又从马车中钻出来,下了马车来到李林普身边,脸上挂起一丝讨好的笑容道:“还未谢过李将军的救命大恩,若不是李将军为我档下那个黑衣蒙面人,当时我已经死了。”说着连连向着李林普鞠躬,再也没有了之前对他的怠慢模样。
李林普微微皱眉,虽然他心里对这胆小如鼠的家伙充满鄙夷,但是见他态度诚恳,确实是真心感谢,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不好对对方太过冷淡,当下伸手扶起禄天普,声音不冷不热道:“不用谢我,保护你乃是我职责所在,况且要谢就谢那位老前辈吧。”说着微微将头朝着哈咕古的方向示意。
哈咕古似是有所感应,抬起头望着这边看了一眼,见到禄天普的身影,顿时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继而又垂下头来,恢复了那种行将就木的模样。
禄天普的面色有些尴尬,他不是不想去讨好这小老头,可是那小老头不仅不愿搭理他,还曾对他开口辱骂,他知趣的不愿再去触霉头。
李林普见他没有答话,也不为已甚,换了一个话题问道:“前途凶险,不知使节大人有何良策?”
禄天普露出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