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林荞在皇帝跟前有几分得脸,她也不觉得林荞就有这本事,可以指挥调动得了这些人。
这样又惊又疑了好几天,宁嫔才终于发现一直没有见到胡葵。
胡葵每日当值的地方,早换了新的面孔,而她让采穗找遍了行宫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胡葵。
难道……他被杀了?
宁嫔越想越怕,去了两次碧月阁,可林荞只要见她去,便头也不回的回屋,就算她是个四品的嫔位主子,她要不敢论林荞的无礼,可一来她心虚;二来,林荞是嘉和帝明旨不许再将她当宫人看待的,不能拿她当宫人,那当她是什么呢?
这个没有明白说的空间就有变得意味深长了。
这样惊恐加上绝望再加上煎熬,宁嫔终于病倒。
消息传到林荞耳里,她高兴的拍一拍手,耳根终于能清净一阵子了。
郑雪梅却哪里知道这些,她这几天正为皇后的寿礼而忙得焦头烂额。
前两日她并未对宁嫔说谎,自她从贵妃的高位上被贬下来后,她手里就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在父亲被翻案的紧要关头,她最不能得罪的就是皇后,所以,她绞尽脑汁的掏空了箱子底,请内务府的总管帮忙,要给皇后选个像样的寿礼。
内务府的总管是个精明人物,于宫里的沉浮起伏是看得最透的,所以他见郑雪梅虽被贬,可是嘉和帝却还依旧进她的屋子,便知道这一位明面儿上得罪不得,对郑雪梅的差事也颇尽心,将外面的好东西连着往宫里挑了好几件,供郑雪梅挑选。
郑雪梅是见惯了好物件的人,眼光自然就高,挑来选去的就依旧没个满意,最后终于选定了一块碧绿如水的璞玉,郑雪梅命送去琢玉坊,要琢玉坊的人按着皇后的面貌,雕成一座观音像!
待定完这件事,郑雪梅终于长吁一声,向林荞道,“皇后手段狠虐,却偏又喜欢装任善,我送她这个观音像,喻示她就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她必定不会嫌弃。”
林荞点头,笑道,“正是呢,如今也不图让她高兴,只求她别恼小主别挑小主的错儿,不在老大人翻案的这时候作梗,她便就是真的观音菩萨了。”
“噗——”郑雪梅就笑了,然而很快又蹙起了眉,忧愁道,“说四皇子去了江南,也不知……”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对不对?”林荞接了她的话道,眉间也是一片愁绪,然郑雪梅只以为林荞是在替她焦虑,倒也没有多想,倒将心思又转到另一层上去,她看了看林荞,道,“你身子虚软,行宫里的那池温泉,你可去泡一泡。”
林荞哪有这心思,便摇头,“奴婢身份低微,不合规矩,再者,这大热天的……”
谁大热天的去泡温泉,脑子有病吗?
郑雪梅却点一点林荞的脑门,“你知道什么?普通的温泉哪有这龙隐山上引下来的玉泉好?最是滋阴养人的,你虽身份低微,只在最下面的一个池子里泡着又有什么要紧?谁敢去说你不成?”
这玉泉由高往低分了五六个池子,泉水先到最高层的那个池子里,再经由最高的池子分别流过下面的池子,是以如果上面的池子里有人在泡,下面池子里的水,便算是上面池中之人泡过的剩水,是以,身份越高贵的人,便能到越高的池子里去,而最底下的那个池子,自然是位份低的妃嫔所用。
如此,林荞虽尚未有位份,但嘉和帝之意已路人皆知,她去那最低的池子里泡一泡,就算是皇后,也不好说什么的。
林荞听了只是笑笑,便岔开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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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便终于到了皇后的生辰之日。
一大早,齐妃就带着众妃嫔往朝阳宫而来,莺声燕语的给皇后拜贺,随即,宫中就有人送来太后赐的寿礼,再过一会儿,便是嘉和帝亲自带了寿礼,来给皇后做贺。
皇后明显很高兴,年近四十却保养得宜的脸上,飞起两片红晕,她看着嘉和帝赐的白玉寿桃,笑得极欢喜,“臣妾谢皇上隆恩。”
嘉和帝弯下手,双手扶起皇后,笑道,“朕已下旨,今晚给你在荷香榭摆寿宴,看戏放烟火,你可喜欢?”
不等皇后回答,边上齐妃就笑,“唉哟,托皇后娘娘的福,那咱们姐妹今儿晚上可就有眼福了。”
众妃嫔就都连声称是,一片阿谀之声。
皇后的脸就更红了,她深情的看着嘉和帝,柔声道,“皇上待臣妾如此厚意,臣妾感激不尽。”
“皇后不要客气,”嘉和帝就牵着皇后的手齐肩坐在首位上,帝后语笑晏晏,众妃也恭维奉承,屋子里一片和谐气象。
……
因着要在荷香榭里看戏放烟火,所有人就都盼着赶紧天黑,好容易太阳落了山,湖风吹风,荷香榭中凉风阵阵,满湖花香怡人,众妃打扮得千娇百媚,围坐在皇后身边,又说又笑,其实都伸长了脖子在等着嘉和帝的到来。
郑雪梅却不急着往荷香榭里去,她站在嘉和帝必经的地方,待嘉和帝趁着步辇过来时,她隐在夹竹桃树后,轻轻叫阿坤。
阿坤一回头看见她,忙快步过来,躬了躬身,笑道,“小主唤老奴,可有吩咐?”
郑雪梅将一个锦囊交给阿坤,又指了指步辇上的嘉和帝,低低笑道,“多谢你,帮我交给皇上。”
阿坤捏了捏那锦囊,便点头,他快步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