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琰静静的站在林荞面前,先疑惑她怎么在这里?继而想到……自己昨天选了她。
莫名其妙的,他烦闷的心情竟好了许多,昨儿后来一直看不到她,想必是被自己选上,她害羞躲起来了。
嘴角弯了一弯,他问:“怎么不在屋子里歇着?”
坠儿终于缓过神来,使劲一拉林荞的袖子,二人扑通跪下,“奴婢给大皇子请安。”
“起来。”
坠儿起来的挺麻利,但林荞就一直腿软,坠儿见了,唯恐林荞失礼,忙紧紧的扶住她,才想问她怎么了?长廊那边飞快的跑来一个小太监,喘吁吁向慕容琰回道:“回大殿下,李公公来传话,说皇上在御书房立等大殿下,让大殿下立刻过去。”
慕容琰见传的这么急,心里就一惊,他顾不得再看林荞,掉头跟着那小太监大步而去。
林荞大送一口气,一下子跌坐在美人靠上,使劲抚着胸口大喘气,“吓死我了。”
坠儿是第一次见慕容琰,见林荞这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道不以为然,“林姐姐,你至于这么怕他吗?外面都传他很凶,可我刚刚看他蛮好的啊。”
“知道什么是腹黑吗?”林荞感叹着坠儿的天真。
“腹黑?什么腹黑?”坠儿哪里听得懂这现代名词,圆溜溜的大眼睛瞪得更大了。
“没事,不懂就算了,”见慕容琰已走远,林荞便觉得腰也不酸了,腿也不抖了,上楼——啊不,跑起来也有劲儿了,她一拉坠儿,“快回去吧,小主还等着我们伺候呢。”
一路走过回廊,林荞回头再次看了一眼那长留宫内苑,内心深深为紫兰捏了把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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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离心殿时,郑雪梅已用过早膳了,正由小宫女小银伺候着穿大氅,要去给皇后请安。
见林荞回来,她便让林荞跟了她去,一边向外走一边道,“皇后娘娘今儿只怕要拿我的刺儿,你可小心着些。”
昨儿嘉和帝对郑雪梅颇有些旧情复萌的样子,还赏了她一串明珠,以皇后的性子,怎可能不梗在心里。
林荞想想皇后的阴险,就觉得心烦,听了这话,就点头,“奴婢知道,小主也小心着些,再怎么说……七殿下还在坤宁宫呢。”
郑雪梅脚下一顿,就站住了。林荞一愣,忙问,“小主,怎么了?”
郑雪梅神色哀凉的沉默许久,默默抬手摘下颈上的明珠,放到了林荞的手里,眼内隐隐有泪光,只短短的说了两个字:“罢了!”
林荞捧着珠子,就觉得心里也一刺。
郑雪梅再怎么为争宠不择手段,但对两个孩子的爱却是毫不掺杂的,这一点,很让林荞点赞。
拿帕子将珠链包好收起,林荞扶着郑雪梅出门,二人慢慢走在干净的青石板甬道上,风一吹,几许落叶打着卷儿从她们身边刮过,天,真的很冷。
林荞开口,“小主,人生就如大浪,有起,就有落,都是正常的。”
郑雪梅看了林荞一眼,“起了会落,那落了呢?就一定还会起来吗?”
“这个……奴婢不好说,但奴婢知道事在人为,而人——定能胜天!”林荞笑着对郑雪梅说着,语气却斩钉截铁! “人定胜天!”
郑雪梅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你说的很对!”
说话间,已到了坤宁宫门口,郑雪梅深吸口气,昂首走了进去!
大殿内,众妃已到得差不多了,跟良贵妃正围炉说笑着。郑雪梅不卑不亢的上前一一见礼,经过了昨日,大家脸上的笑意更多了些,看郑雪梅的目光又冷了些。
良贵妃看着郑雪梅盈盈而笑,“今儿才发现妹妹不施粉黛时,倒更是别有一番韵味呢,只是却没想到妹妹的肌肤竟这样好。”
郑雪梅就笑,“获罪之人,不敢再施粉黛,唯有薄妆示人,让娘娘见笑了。”
二人明里暗里也斗了不少年,良贵妃第一次见郑雪梅在自己跟前如此卑微的样子,只觉又解气又隐隐的有些兔死狐悲,语气便也软了些,“朝闻道,夕死可矣,你能知错,善莫大焉,都过去了。”
她这话说得的大度慈悲,郑雪梅便感激涕零的样子,谢了恩,又问,“三皇子可好?”
良贵妃嘴角就泛出丝笑意,却竭力让语气平淡,“还不是老样子,被皇上命程将军带去了江北大营历练,昨儿太后娘娘寿诞才回来的,这不,今儿一早又走了。”
郑雪梅就替良贵妃很欣慰的样子,“三皇子向来孝顺,也是娘娘的福气。”
说着话,就见琥珀扶着皇后出来,良贵妃就忙起身带了大家拜下去,“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在正中的雕了金色飞凤的凤椅上坐下,微笑着让大家免礼,就问,“刚刚本宫听有谁在说三皇子?”
良贵妃忙上前一步,“是郑才人随口问了一声。”
皇后端起茶碗轻抿一口,这才淡淡道,“瑜儿也不小了,别成天只想着在外面野,也该回来帮帮他大皇兄了。”
这话一出来,良贵妃的脸色刷的就变了,皇后这话无异于当了众妃的面给她一耳光,她引以为傲的儿子,正努力勤奋的在外面学本事的儿子,到了皇后这里就成了贪玩撒野不务正业。
良贵妃心里有气,嘴上便也就不客气,“瑜儿倒是很想回来帮豫王,但皇上说了,大肃朝的江山太重,身为皇子,还是该在外面多历练,方能帮扶社稷,当得起重担。”
皇后的脸顿时也变了,良贵妃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