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雪梅腾的站起,“皇上他怎么了?”
“皇上来了。”
“什么?”郑雪梅又惊又喜,“皇……皇上来了?快,快给我更衣……”
然而已经来不及,就听一阵脚步声响,人已到了门外,嘉和帝的嗓音低沉,“梅儿。”
郑雪梅只得赶紧对着镜子抿一抿鬓边碎发,迎了出来,“臣妾迎驾迟了,请皇上恕罪。”
嘉和帝一把扶住郑雪梅,笑道,“不要多礼。”
二人携手坐下,郑雪梅红晕满面,佯嗔道,“皇上也不早早儿的派人来传一声,臣妾这么仪容不整蓬头垢面的,实在是失礼。”
“哈哈哈哈哈……,”嘉和帝拍一拍郑雪梅的手,指着她笑道,“朕是去瞧齐妃,顺路经过你这儿,就来瞧瞧你,这日常的样子就很好,不必拘着。”
郑雪梅欣喜的表情一黯,随即恢复正常,她接过林荞端上来的茶,亲手送到嘉和帝的手里,笑道,“齐妃姐姐可好?她还在月子里,皇上又下旨不许众姐妹去搅扰她的清养,是以臣妾虽惦记,却也不能去瞧一眼的。”
嘉和帝脸上的笑却淡了一淡,半晌将茶碗重重一放,“过几天她满了月子,你去劝劝她,为那乌头草的事儿,她整日的闹个不休,口口声声的喊着冤枉,”说到这儿,他看着郑雪梅,“她若能有梅儿你半点的懂事,朕也就安慰了。”
“齐妃姐姐年轻,皇上又一直宠在手心里的,遇了这么大的事儿,自然就受不住了些,皇上别怪她,”郑雪梅温柔的笑着,宫里的规矩,位份尊者为长,是以齐妃即便比她小好几岁,她被贬后,也只能叫齐妃为姐姐了。
嘉和帝看着郑雪梅,眉眼不动,问,“那……你觉得那乌头草的事,她是不是真冤枉呢?”
“呃?”郑雪梅就愣了一愣的样子,她犹豫了一会儿,才轻声道,“臣妾——不敢说!”
“说罢,朕的面前,不得隐瞒。”
郑雪梅就一咬牙,道,“臣妾不知道齐妃姐姐是不是冤枉?但臣妾就想着……若真是齐妃姐姐做的,她是为什么呢?”
嘉和帝眉头一跳,“嗯?”
“齐妃姐姐性子活泼;贵妃姐姐性情温良,她们之间相处极好,并无嫌隙,那三皇子作为成年皇子,除了去长安宫给贵妃姐姐请安外,是不能和其他妃嫔有来往的,连来往都没有,又怎可能有仇怨?”郑雪梅看着嘉和帝,一脸的茫然不解,“是以,臣妾想不明白,她有什么必要在大腹便便即将临盆的时候,要冒极大的风险去给无冤无仇的三皇子下毒?” “你说的虽有道理,但凡事都会有例外。她如今有了儿子,那心里说不定就存了什么妄想,为了这份妄想就费尽心机扫除所有屏障,也不是不会,”嘉和帝却眉目冷凝沉重,再不似才来时的温暖亲和。
“噗,”郑雪梅却笑了,“皇上,就算她真的胆大妄为,有这份歹心。可皇上忘了,三皇子中毒时,她的孩子还在肚子里没生呢,她就一定知道会是个皇子了?就算知道了,也不急在这几天上吧。”
嘉和帝刷的沉下脸,一拍桌子,喝道,“你是受了她多少的好处,来朕跟前为她如此费心开解?”
郑雪梅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眼泪就下来了,她委屈道,“皇上,臣妾被贬后位份低微,只以为皇上定是厌弃了臣妾,这一世臣妾都不得再有跟皇上执手相对的时候了!又哪里会知道还有在皇上跟前说话的时候儿呢!齐妃姐姐便是想要向皇上辩解伸冤,也不会找臣妾呵。”
嘉和帝看了郑雪梅半晌,抬一抬手,淡淡道,“起吧。” 郑雪梅冒着一头的冷汗起了身,也不敢坐了,只在暖榻的边儿上捱了半边身子。嘉和帝看看她,道,“乌头草虽是从齐妃宫中找到,但朕知道,这是有人在陷害皇后!”
“有人在陷害皇后娘娘?是谁?”郑雪梅惊呼一声,瞪大了眼睛。 嘉和帝冷哼,语气里却有丝疲惫,“宫里左不过就这几个人,朕心里有数。”
郑雪梅只觉脖子上尽是冷汗,脸色也惊得煞白,“这……这太可怕了。”
“可怕?哼哼,确实可怕!”嘉和帝双眼微合,手指在炕桌上轻轻敲着,嘴角却溢起一丝冷笑,“这宫里胆大妄为的人太多了,你且等着看吧。”
“皇上?”郑雪梅叫了一声,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嘉和帝已睁开眼,指指那茶,“茶凉了,给朕换一杯。”
他话锋突然的转开,郑雪梅愣了一愣,方才反应过来,忙唤进林荞重新沏上热的来。嘉和帝看看林荞,突然笑道,“这丫头朕记得她,你生十皇子时,还是她拼死跑去永和宫求见朕的呢。”
林荞就红了脸,郑雪梅看了一眼林荞,也笑着点头感慨,“臣妾那时是待罪之人,身边的人都走光了,她居然还能对臣妾忠心耿耿,也真是难得!”
“嗯,患难方见人心,”嘉和帝点头,问林荞,“你叫什么?”
林荞忙跪下回,“回皇上话,奴婢叫林荞,荞麦的荞。”
“日暮飞鸦集,满山荞麦花!”嘉和帝大笑,“你是不是出生在荞麦开花的时候?”
林荞一本正经的摇头,“不是。”
“不是?”
嘉和帝微微皱眉,有些下不来台。
无视郑雪梅的眼色,林荞点头,“嗯,奴婢不是在荞麦开花的时候出生,奴婢出生时,家里正在收荞麦,听娘说,那年的荞麦长得极好,比平日多收了两斗,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