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楚狂之事,古传侠暂时抛开,此刻他却要看一场旷世的名刀之战。
魔刀丁鹏对战天刀宋缺。
明月之下,沧海之上,两道人影对月而立,同样的骄傲与孤独。
其中一人英俊而无暇、浓重而生辉、神采而飞扬、沉静而忧郁,正是天刀宋缺。另有一人他的脸很清秀,似乎并不如前者耀眼。但是当他笑起来的时候,那种如同孩子般的纯净,却让你总会对他有好感。
两个人的身份可谓天差地别,宋缺是大门阀之主,手握重权。而丁鹏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镖师,混在江湖的最底层。
但是人有区别,刀却没有。
他们同样都到了手有无刀,心中无刀,我不是刀,而刀为我所用的刀道至境。
对于这样的境界,宋缺曾经说过:“天有天理,物有物性。理法非是不存在,只是当你能把理法驾驭时,就像解牛的庖丁,牛非是不在,只是他已晋入目无全牛的境界。得牛後忘牛,得法後忘法。所以用刀最重刀意。但若有意,只落於有迹;若是无意,则为散失。最紧要是在有意无意之间。”
此刻两个绝顶的刀客,刀法相当的刀客撞在一起,所有人都期待看到他们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丁鹏拔出了自己的弯刀,这一把刀并非小楼一夜听春雨,因为他早已把那把魔刀忘记,此刻握在他手中的,是属于他自己的神刀。
而宋缺没有出刀,因为对他而言,天意如刀,天意便是我意,我意便是刀意。只要人在,刀便无处不在。
宋缺扬起手掌,却是一刀挥下,这一刀他似进攻却又好似在防守,似后退却又好似要突进,着实让人琢磨不透,就仿佛那肆意变幻的天意一般。
而丁鹏要简单的多,他手中的弯刀带着一种魔幻般的轨迹,每一分力气没一丝弧度都异常的精准,没有丝毫的偏差,更没有丝毫的迟疑,看也不看宋缺的挥刀,直接朝着宋缺斩去。
两人的招式风格迥异,这种感觉就像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各自行走在各自的路上,然后骤然拔刀劈砍,一错而过却像是两个原本平行不交接的空间,霎时间发生了碰撞。
叮!
一声清鸣,火星四溅。
刀锋贴着刀锋错过。
两人就以这种如同鸡同鸭讲般的姿态,各自任性而又固执的挥动着手里的锋芒,无形中也不知有多少次交手。
每一次交手那天上的明月都暗淡几分,那海上的波澜都宽阔几分。
直到后来,卷起的波涛几乎就要揽下九天之上的明月,而明月的光辉则尽数归入二人的手中,化作他们手上的光芒。
一个交手冲突,丁鹏似乎落入了下风,宋缺发起了攻击,犹如狂风骤雨毫不停歇,不给丁鹏任何喘息的时机。
而丁鹏的身影就像变成一片羽毛般,不堪天刀带起的狂飙被刮得抛起飞退,以毫厘之差避过刀锋,而手里的弯刀肆意的劈砍着,同样不断的逼迫着宋缺,让他在狂霸的进攻中,依旧不得不偶尔打断攻势,进行防守。
连绵不断的攻势和偶尔的断开的攻击,只差了数刀的区别,达到的效果却天差地别。丁鹏在宋缺的压力下,突发一声长啸,在空中忽然凝定,手持弯刀猛然斩下。
谢晓峰在观战台上眼神微微一变,傅红雪的眼神虽然没有变化,却紧了紧手里的黑刀。
李寻欢的表情发生了一丝变化,似乎在思考什么。
丁鹏所用之招,正是魔教的神刀斩。
神刀斩是魔教的一项最高的武学乃是最为神奇、精妙的刀法,这种刀法虽然能带给人无穷的力量,却也能带给人不祥和灾祸。此刀法非人间所有,这种刀法的变化和威力,也绝不是任何凡人所能梦想得到的。这一刀虽然看似没有变化,却包含了刀法中所有变化的精萃。某种程度上与古传侠的一元剑意颇为类似。
而这一招本来唯有配合魔刀小楼一夜听春雨才能施展。而现在丁鹏却以自身的能力完美的控制了这一刀。
面对这一刀的突来,宋缺双目奇光大盛,目光深注的凝望在胸前凝聚的天刀,似如入定老憎,对丁鹏那入魔如神般的一刀仿佛视而不见。
换了是旁人,自然是被丁鹏这一刀吓傻了,已经忘记了反击,甚至忘记了自己还活着,还没有真的死亡。但是此刻面对这一刀的是宋缺,他绝不是会被一刀吓傻的人。
宋缺就那样站着,他的刀似乎已经入鞘,因为他全身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气势,那以天意幻化的刀也消失无踪。
他认输了吗?
没有人会这么认为,反而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
下一刻,天光乍现。
仿佛在那海天的一线之间,有一道光芒,超越了日月之光,却齐聚了二者之精华。
而这光就是宋缺的刀。
一切只能以一个快字去形容,发生在肉眼难看清楚的高速下,古传侠可以感觉到宋缺从那一丝天光之中,拔出刀时,有一道虚空朝着丁鹏蔓延。
所有的气流和生气都似被宋缺这惊天动地的一刀吸个一丝不剩,一派生机尽绝,死亡和肃杀的骇人味儿。
应付如此一刀,仍只硬拼一途。
“轰!”
劲气横流滚荡。
两人触电般退开。
无论是宋缺还是丁鹏,都早已到了周身百窍通泰圆满,将自己全身精气锁住通体不漏的程度。但是此刻,他们却都同样的汗如雨下,他们的全身都被汗水打湿,仿佛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