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父!”石中玉浑身一僵,整个人就像是被人瞬间抽干了血液一般,面色惨白一片,再无一丝血色。
他浑身的每一块肌肉都打着摆子,每一根寒毛都笔直的竖起,感觉呼吸入肺的每一道空气,都充满了压抑,他的血液都像是被冰封凝固了一般,失去了全部的活性。
“小玉!这是你的朋友吗?好帅啊!”旁边一个暴露着三分之二的身体打扮妖魅,浓妆艳抹的女子,笑着搂着石中玉的胳膊,然后双眼放光的看着古传侠。
石中玉的牙齿打着磕,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年幼时还有几分胆气,越长大却是越没用了。你杀父陷害兄长,十恶不赦,索性更穷凶极恶一些,我反而更高看你几分。如今这般,却又给谁看?”古传侠用不着口吐真言,只是一个念头,整个奢靡混乱的中国城就全都禁止凝固起来。
石中玉终于咬紧了牙关,噗通一声,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古传侠的脚边,苦苦哀求道:“师···师父,我不想的!放过我···放过我。”
古传侠一挥袖,挪开沙发上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大马金刀的坐下。
“我收你们兄弟二人为徒,目的并不单纯,所谓师之不贤,弟子自然不孝。这一dian我不怪你,但是你竟然弑父!这一dian我看不过眼。”古传侠说道。
“师父!这不是我的错!是他!是他逼我的!他明明知道我喜欢阿绣,明明知道的!但是他却为大哥去提亲,都是他的儿子,他怎么能如此偏心?怎么能?”
“所以我要杀了他!这样偏心的父亲,难道不该死吗?他活该···活该!”石中玉满眼尽是疯狂,古传侠还什么都没做,他便已经歇斯底里。
古传侠叹气一声道:“要说偏心,你父亲也是偏心于你。汤英鹗不止一次对我提过,说石清屡屡暗示,想要让你娶他的小女儿。”
汤英鹗的小女儿是华山派新崛起的人杰之一,被江湖上戏称为碧娥仙子,人品、样貌、武功都是一等一的。何况还有一个身为华山实权长老的父亲。相比起来,白阿绣虽然长的好看,但是实力却十分平庸,人品还算不错。
“他想把最好的给你,可惜你却并不知道感恩。”
石中玉闻言如遭雷击,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他虽然是古传侠的弟子,但是因为个人懒惰,实力不强并不被华山派那些精英瞧得起,平日里也只是和一些只会溜须拍马的酒肉朋友,仗着身份在薪火城中胡作非为。
汤英鹗的女儿实力高超,当代人杰,受到全武林的追捧,高高在上。那就是他平日里想也不敢想的白天鹅,而他所怨恨的父亲,却一再的努力,想要撮合他们。
“他不说!他为什么不说?怪他!还是怪他!他若是说了···若是说了。”像石中玉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在自己身上寻找问题,他的第一反应,永远是怨恨别人给的不够,没有对他尽心尽力。
古传侠看着他,忽然道:“你也是个可怜人。”
“什么?”石中玉怎么也没有料到,古传侠会如此说话。
“什么天生的佛陀、圣子,都只是一种说不出口的手段。一母双胞,你虽然得了天赋,却也将两人的一切缺陷都归于你一人之身。人生而有原罪,所谓超脱,便是不断自我克服的过程。佛门武者尤为如此。”
“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看透了佛门的手段,当真是既心狠又诡异。成就一个人,毁了一个人,何谈什么方便之门。”
古传侠的话,石中玉听的模模糊糊的,他只是本能的觉得,古传侠似乎道出了某些本质。
“看来佛门是有把握让石中坚破命了。”古传侠忽而又道。
“什么?他···他会破命?不可能!不是说上古降临之后,再无人可破命么?”石中玉不敢相信的大叫道。
古传侠道:“之前你们兄弟二人的本质我始终不曾看清。而此时此刻,我却看清了。一旦你死了,那么归于你身上的一切罪恶,一切邪念都将顺着你们二人相连的血脉,回转入石中坚的体内。唯一可以阻止的方法便是破命。天命在己手,从此不由天。”
石中玉这一次终于懂了,脸上的表情精彩的简直可以去表演默剧,他愣了半响这才颓然中带着疯狂道:“这么说,我只是一个垃圾桶,承受着那些本该属于石中坚的垃圾,成为他破命路上的垫脚石?”
“过去那么多年,我瞧不起他,欺负他,其实都只是一个笑话。因为我的人生,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成全他?”
“哈哈哈···笑话!师父!这是个笑话对不对!你只是想要惩罚我!是不是?”石中玉第一次用了勇气,直接跪着上前两步,死死的抱住古传侠的腿,大声的质问着。
古传侠叹息一声道:“教书育人导人善,条条大道摆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石中玉!你该上路了。”
石中玉的脸上表情一僵,紧接着便感觉到五雷凭空而降,每一击都打在他的身上,痛入灵魂。紧接着金风吹拂,将他一身皮肉刮的干干净净,只身下骨头架子上粘着经脉,他却被古传侠用真气吊着一口气,不曾死去。
那些曾经被石中玉害了的人,同时化作冤魂索命,他们死死的缠在石中玉的身上,抽掉了他身上的所有筋脉。
一个响指,中国城内凝固的空间再度活动起来。
一团火光从四面八方燃起。
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