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嘉将他调入东宫侍奉,因他满口脏话目不识丁,改名无诗。
无诗指指西院已紧闭的院门,委屈道,“太子殿下,那琴心侮辱小人,侮辱所有内侍黄门,说我们……”从嘉摆摆手,“别人的嘴,你管不住也赌不死,自己瞧得起自己就行了。”
无诗眼珠一转,“太子殿下言之有理,小人受教,不骂脏话了。不过,小人有个现成的段子,说给太子殿下听听?”从嘉笑说好,无诗扯了嗓门喊道,“那么黑那么黑,怎么就那么黑,气死黑敬德不让猛张飞,东山烧过炭西山挖过媒,开过几天煤场子卖过几天媒,当过煤铺二掌柜,就是黑就是黑,就是这么黑……”
从嘉憋不住笑了,院门吱呀一声打开,琴心怒气蓬勃冲了出来,瞧见从嘉垂手行礼,从嘉刚说声免,无诗说道:“太子殿下,鸾郡主在鸾苑等着呢。”
从嘉在前无诗在后匆匆而走,走几步无诗扭头,冲琴心做个大大的鬼脸。
琴心这叫一个气,心里暗暗发誓,改日堵住这个死太监,狠揍一顿老拳。琢磨着进了院子,在廊下隔着纱窗一瞧,贺先生醒了,盘膝坐在榻上,面无表情看着他。
琴心心里一个咯噔,这位爷最厌恶睡梦时被人惊扰,他的府里从不养鸟,近身服侍的都是哑巴,有的说是天生的,也有传言说是被这位爷毒哑的。琴心自然是不信了,可是对上贺先生沉沉的目光,还是机灵灵打了个寒颤。
硬着头皮进去刚要开口解释,贺先生瞧他一眼,皮笑肉不笑说道:“之前没仔细看,今日那黄门在外一喊,再看琴心,果真挺黑的。下次再有人盯梢,藏煤堆里就好。”
琴心呆愣站着,是该气被人嘲笑呢,还是该庆幸爷没有生气?
次日,从嘉与贺先生下棋,从嘉赢了,欣喜若狂,贺先生面无表情,让从嘉研习第二篇,青鸾在旁低着头笑,就知道南星棋艺更胜一筹。
笑容被贺先生看个正着,咬一下牙出了书房门朝琴心招手:“国师的大弟子南星,探一探他的底细。”琴心惊问道,“一个出家人,又是国师的弟子,为何?”
贺先生一声冷哼,“爷下棋,可输过?”琴心笑道,“那自然是很少,除了贺大儒,还有几个对手。”贺先生瞪他一眼,“爷原来算着,这太子怎么也得半年后才能到下一篇,如今看来,前往一次无为寺,就得进一篇,学得这样快,岂不将爷累死?”
琴心茫然道,“可是,查那南星的底细,也不能替爷出气啊。”贺先生扇子一敲,“国师不会下棋,他的弟子却棋艺高超,十分可疑,查去。”
进了书房负手站在窗边,庭院中有人喊一声青鸾,喊声刚落,青鸾已跑了出去,贺先生回过身隔窗看去,就见青鸾攥着一位少女的手,少女身形窈窕鹅黄薄衫,杏眼桃腮笑意盈盈,画一般撞了满眼。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勾阑,宋元戏曲在城市中的主要表演场所,相当于现在的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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