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青鸾踏上回廊嬉笑道,“青鸾,别不让说话,不说哪能清楚?”青鸾默然,元邕又道,“青鸾有什么尽管问我,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青鸾依然沉默,元邕又说,“青鸾向来镇静理智,缘何进一趟宫就小性起来?”不防青鸾猛然回头,两手紧握成拳,踮起脚尖与他平视,鼓着腮帮恶狠狠瞪着他道,“就小性,就使小性,缘何我就该镇静理智,就不能耍些小性?就小性……”
元邕唬一跳,随即挠头笑道,“青鸾这样,还挺可爱的。”青鸾哼一声,转身往屋子里去,元邕从门缝里挤了进去,陪着笑脸道,“金定说母妃对青鸾奉若神明,青鸾如何做到的?”青鸾又哼一声,歪靠在榻上,垂头狠命掰着手指,元邕忙将手塞了过来,“仔细疼,掰我的。”
青鸾毫不客气掰了下去,元邕拧了眉头,深吸一口气笑道,“不疼,一点也不疼。”青鸾一根根揪着他手指,慢悠悠问道,“记得先生在大昭,曾不辞而别,千里飞骑回东都,只为了兑现给一位女子的承诺,在她成亲的夜里,为她放一夜的烟花。这位女子,可是太子妃?娘家姓贺闺名叶蓁?”
元邕手僵了一下,青鸾掰得更用力些,元邕垂了眼眸,默然片刻抬头看着青鸾,“进宫碰见叶蓁了?”青鸾瞧着他点头,“不错,她在坤宁殿外石阶下喊住我,说要看看三郎的未婚妻是何等样人,她似乎十分在意呢。”元邕笑笑,“她在意吗?也许吧。”
青鸾歪头瞧着他,“怎么?伤感了?你不问问她好不好?她可是无限怅惘,说两年多未见,问你好不好呢?”元邕嗯一声,“青鸾怎么说?”青鸾一笑,“我告诉她,三郎立了军功,从乌孙全身而退,且喜事在即,三郎自然是很好。”
元邕反手扣住她的手,“别一口一个三郎,听着十分别扭。”青鸾嗤笑一声,“她叫得,我便叫不得吗?”元邕摇头,“不是青鸾想的那样,听说我小时候,长得唇红齿白的,也算个可爱的娃娃,父皇母妃与长辈们都唤我三郎,叶蓁是亲戚,也跟着长辈们叫三郎,长大后惹人厌恶,便没人叫了,当面叫怀王,背地里称呼伶人,只有叶蓁一直叫我三郎。”
“原来不是她对怀邕独一无二的称呼。”青鸾松一口气,翘唇一笑。
元邕手指抹一下她的唇角,“就是为了这个生气?”青鸾点头,“三郎三郎,听着那样亲昵,跟郎君一般。”元邕失笑,“男称郎女称娘是殷朝民间习俗,长子大郎次子二郎三子三郎,长女大娘二女二娘三女三娘,如此而已。”
青鸾也失笑,眨着眼睛道,“原来如此。”说着话朝他怀中依偎过去,“怀邕与太子妃的旧事,今夜与我说个一清二楚才是。”元邕握住她手,“并非刻意隐瞒,只是没什么好说的。”
青鸾抬眸看向他,元邕一笑:“故事稀松平常,她是堂舅父的女儿,跟我同龄,小时候她常常进宫,我也常常去外祖家,经常在一起玩耍。七岁的时候,她初学女红,为我缝制一只香囊,说是定亲信物,让我长大娶她,我答应了。”
青鸾嗔看着他,“私定终身了?”元邕摇头,“年纪渐长后,她认为我不走正道,对我多有失望,常常规劝我,我自然不能听,常有一些不快,因打小的情分,很快便重归于好,后来有一件事,令她对我彻底灰心,她的弟弟在街头纵马误伤人命,她求我相助,我无能为力,太子早就喜欢她,出面帮她摆平了一切,她的弟弟安然无恙。”
元邕笑笑:“其后不久,她给我写了一份决裂的书信,我回信提起儿时承诺,她说不过是孩童时的戏言,没想到我会当真,让我忘了。很快传出她与太子情投意合的消息,太子好色薄情,我趁她进宫与她相见,试图提醒她,相谈时被太子撞见,她躲到了太子身后,说我试图轻薄他,我气极,故意夜半跑到她家后墙吹埙,在御书房文试压倒太子,狩猎场又拔得头筹,令太子难堪,太子恼羞成怒,数次派人夜入王府行刺,我躲了过去,后来便传出她太子订亲的消息,我便将舅父圈在阁楼,带着湛卢南下去了大昭。”
青鸾歪头看着元邕,“怀邕爱她吗?”元邕摇头,“叶蓁与我从小一起长大,因那份承诺,心中认定她就是我的妻子。年纪渐长后,东都勋贵无人肯与我结交,只有叶蓁依然象小时候一般常来常往,虽彼此常有不快争执,她于我,依然是很重要的人。可说到爱不爱她,我也不明白,若不爱,离开大昭的时候,我曾气恼不已,若爱,缘何很快便被青鸾吸引。”
青鸾瞄着他,“你怎会不知?你曾告诉我,男女之间的喜欢分好多种,关于亲情的关于友情的关乎爱情的。”元邕一笑,“我在意青鸾,也知道青鸾是圣文太后中意的太子妃,十分用心观察,方知青鸾对从嘉并无男女之情。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涉及自身一样糊涂。”
青鸾看着他笑,“当时还嘲笑我,原来你也是一样。”元邕挠头,青鸾盯着他,“若我对从嘉有情,你欲如何?”元邕咬牙,“自然是抢也要抢到手。”
青鸾抿着唇笑,半晌低低说道,“看在你说实话的份上,叶蓁的事便揭过去了。”元邕环在她腰间的手蓦然收紧,看着她低低说道,“初识青鸾的时候,讶异于青鸾的机敏,总想要逗你想要捉弄你,后来渐渐的,便会入梦,那次回东都,离炀城越远,心里便越焦灼,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