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愤愤道,“她自己怀着身孕,却如此不安分,怪得了谁来?”青鸾笑道,“珍珠不用为我宽心,说了就说了,我不会后悔,倒是怀邕若知道了……”珍珠哼一声,“说到底,都是王爷招惹来的是非,就说这乔姑娘,看着是个明事理的人,缘何会受制于太子妃,说不定是有所图,那个林蕙处处替我们说话,想让姑娘承她的情,莫不是,她们想要象小灯一般,做王爷的宠姬吗?姑娘,一夫一妻不许纳妾的规矩,可跟王爷提起过?”
青鸾摇摇头,“这个嘛,不用提。”珍珠有些气,“今日瞧着这些千金闺秀,跟我们大昭大不一样,我们以为理所当然的事,在她们眼里却是奇风异俗,我问王爷去。”青鸾拍一下她手背,“我说不用提就不用提,珍珠休要多说。”珍珠嗯了一声,不敢再说话,只在心里絮叨不休。
回了同文馆来到屋中,元邕正在窗下坐着,一篇篇翻看着青鸾写的文章,瞧见青鸾进来笑道,“文章和字都精进了,有些地方我做了批注,青鸾闲了就瞧瞧。”青鸾跪坐在他身旁笑道,“许多日没有坐下来跟我说话了,今日怎么有空等我?”元邕笑道,“今日一早去见明尚书,明尚书留我用午膳。”青鸾眼眸一亮,“就是说成了?这吏部站在怀邕一方了?”
元邕点头,“父皇初登基时局势艰难,明尚书忠心辅佐曾立下大功,是以父皇对明尚书十分宠信,可近些年太子不停插手吏部官员考评,以期收买人心,明尚书不听太子的,可吏部的两位侍郎都是太子亲信,这二人为人奸猾且相互勾搭,给明尚书下了许多绊子,如今就连父皇对明尚书也日渐不满,前些日子,一位侍郎母亲去世,他本欲隐瞒,我派人揭穿,他只得告了丁忧回乡,另外一位借着考评提拔亲友,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我带着明钰皓成查了出来,都是盘根错节的亲戚,已被革职查办,明尚书十分高兴,明钰趁机说是我之功,我趁机上门拜访,交谈十分投机,明尚书讶然看着我,说是跟以前判若两人。”
青鸾就笑,元邕身子一歪靠住了她,懒懒说道,“还真是累,这游说口舌,较当年练习轻功还要累上百倍。”青鸾任由他靠着,捋着他的长发道,“那是自然,练习轻功只要肯刻苦就是,口舌游说还得看对方愿意。”元邕闭了眼眸喃喃说道,“太子因日常总在父皇面前替二人说话,也被父皇训斥,记忆中这是父皇第一次对太子面露不悦,那样严厉不耐烦的神情,之前是专给我看的。我本该欢喜得意的,可我心中却无一丝波澜。”
青鸾轻抚上他的脸,“任何事,等得太久了,便失了欣喜。”元邕嗯一声,“不错,我不会让青鸾等太久。”说着话翻个身,揽住青鸾的肩头,“刚刚小婢说青鸾今日去文远伯府上赴花宴去了,如何,可尽兴开心吗?”
青鸾刚说声尽兴,珍珠在门外愤愤道,“分明赴了一场鸿门宴,王爷觉得姑娘会尽兴开心吗?”元邕看向青鸾,青鸾摇头,“都是小事,在我掌握之中。”
元邕点头一笑,“既如此,就是好事,青鸾只身来到东都,多结识几个谈得来的朋友,日后便可免去孤单寂寞。”青鸾一笑说是,门外响起咚咚咚的脚步声,金定跳了进来,大声说道,“青鸾放心吧,没事,那太子妃没动着胎气,就是气得厥了过去,躺了会儿又醒转过来,御医诊过脉说胎儿无碍,又劝她应平心静气养胎,哼,依我看,她活该。”
元邕站起身看着金定,说话声音有些大,“金定这是什么话,一个身怀六甲的人厥了过去,怎么说是活该,叶蓁性情恬淡,怎么会气得厥了过去,被谁给气得?”金定指指他,“别冲着我直眉楞眼,我不怕你,没用。”
明钰从外面匆匆而来,瞧见元邕的样子腿一软,一把摁在金定肩头,小声问,“怎么了这是?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这就走,本是烤羊腿来的,改日吧,改日。”金定一把摁住他,“不许走,就今夜,我们高高兴兴烧烤,有的人爱不高兴且随他去,哼,那么心疼,就去东宫探望去啊。”
金定拽着明钰往外走着,回头瞧一眼青鸾,“跟着我们高兴作耍,还是陪着某人生气?”青鸾站起身道,“我自然要去高兴的,何必找气受?”元邕一把捉住她手,“青鸾,且等等。”金定哼一声,向外大声道,“珍珠,带人搭起烧烤架子,明钰,窜羊肉去,我去静王府请静王过来。”
三人说着话向外,屋中只剩青鸾与元邕二人,青鸾看着元邕:“好一个性情恬淡,她是被我气的,你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