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日,殷朝两位皇子举行了盛大的婚礼,静王妃是三品护国将军,也不坐轿,骑一匹枣红马,绡金红衣窄袖长裙英姿飒爽,反倒是静王坐轿,弱质美男回眸瞧着自己的王妃温和一笑,引得路旁看热闹的女子们脸红心>
怀王妃更不用说,有大昭国皇帝亲自骑马送嫁,送嫁队伍绵延数里,排场赫赫,轰动了整个东都。
入夜元邕进了洞房,站在门口瞧着青鸾,一袭红衣端坐在床,白皙修长的手指交叉在一起,静静垂眸等候,元邕看了许久,方迈步走近,青鸾听到他脚步声抬眸看了过来,行走间朱衣红裳若漫云翻卷,金冠束发,长眉飞扬眼眸带痴,青鸾微笑着向他伸出手来。
元邕来到她面前,单膝跪了下去,仰脸看着她,一手握住她手,一手抚上她粉嫩出水的脸颊,红唇微动却没有开言,痴望了许久,突将脸埋在青鸾膝头,万般委屈道,“青鸾,君从嘉欺负我。”青鸾哦一声,元邕伸手抱住她腿,“刚刚向他敬酒,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以皇子身份娶亲,辱没了青鸾。还有瓒,私下里一直叫他姐夫,我刚有个不悦的神色,都没说话,瓒就说我欺负他,要告诉他阿姊去。青鸾……”
青鸾抿着唇笑,拍一拍他的后背笑道,“从嘉以娘家兄长的身份前来,自然是要替我出头。瓒是孩子,怀邕还跟他计较吗?”元邕埋头闷声道,“青鸾不为我出头吗?”青鸾笑道,“怀邕日后富有四海,还用我为你出头?”
元邕叹口气,“可是大昭那些人,我一个都不敢惹。”青鸾俯下身,身子贴着他后背,低低在他耳边道,“大喜的日子,不是该忙着洞房花烛吗?”
元邕手臂环得紧了些,“后背疼。”青鸾忙忙起身道,“我来瞧瞧伤口。”元邕摇头,“最疼的是心里。”青鸾一愣,元邕仰起脸眼巴巴瞧着她,“青鸾日后每次瞧见君从嘉,都要相拥相抱相依偎,还要说那些贴心的话,说他对你最好,还认为他最好看。是吗?”青鸾歪头思忖,“我说过吗?”
元邕抬头瞧着她,“青鸾看着我,我英俊吗?”青鸾嗯一声,“君似青山多妩媚,怀邕今日分外英俊好看呢。”元邕得意一笑,“那,我比君从嘉好看吧?”青鸾蹙一下眉,“可是,怀邕没有从嘉的重瞳啊,我头一次瞧见从嘉,就觉得十分好看,眼眸中似有星河,转眸间波光流淌,怀邕不知道,从嘉每次出宫路上遇见的少女都冲着他痴笑呢。”
元邕哼一声站了起来,“我沐浴去。”青鸾追了过来从背后抱住他,“大喜的日子,又泡在醋缸里了,任谁对着从嘉痴笑,我也只是打趣,从来没有嫉妒过,可是若有女子对着怀邕笑,别说是笑,就算是看一眼,我都想将她们的眼珠挖出来。”
元邕不动,任由她抱着,“青鸾也抱南星了,青鸾明明知道,就算你抱女子,我都忍不住嫉妒。”青鸾脸贴上他后背,“没有南星相助,就没有今日的我,怀邕,我对南星有依赖更多的是愧疚,他不象从嘉,从嘉有他的江山天下,从嘉有翊儿,从嘉日后还会遇见相爱的女子,可南星他,此生注定深山苦修孤单寂寥……”
青鸾泫然欲泣,“我对南星,无能为力。”元邕忙转身抱她在怀中,“是我喝几口酒疯魔了,我心里都明白的,可我忍不住要嫉妒,我去沐浴,青鸾等着我。”青鸾揪住他衣襟咬一下唇,“不如,一起……”
元邕心花怒放,将她横抱在怀中吻上她的脸颊,低声说道:“青鸾可知自己今日有多美?刚刚揭去盖头只瞧一眼,便被勾去了魂魄,与宾客们喝酒的时候,我浑浑噩噩的,满脑子都是青鸾,恨不能将他们赶走,恨日头西落太慢,我回来的时候在门口瞧见青鸾,竟挪不动脚步,我的心跳得飞快,似乎就要跳出来,青鸾青鸾,这个令我死去活来的丫头,娶进门这般不易。”
青鸾心里咯噔一下,又是这四个字,眼光扫过冉冉红烛,何必去想那些?抬起双手勾着他脖颈靠在他胸前笑着,“既不易,可要倍加珍惜。”元邕亲吻着她的耳垂,含混不清说道,“我宠青鸾,当如金定宠二哥……”
青鸾愣了愣笑了,“说反了吧?”元邕自顾忙碌,没有答话,青鸾捧起他脸轻拍一下,“怎么是金定宠二哥?”元邕笑道,“青鸾不知道,昨夜里青鸾与从嘉叙话,没人搭理我,我气恼苦闷,想着去瞧瞧二哥与二哥说说话。谁知……”
元邕笑道:“我到了门口,看窗户上一双剪影,就没敢进去相扰。二哥读书,金定就在一旁挑灯,二哥作画,金定压镇纸,二哥写字,金定执袖磨墨,二哥喝茶,就着金定手里茶盏,二哥要沐浴,金定就若这会儿我抱青鸾一样抱起二哥,二哥挣扎不许,金定虎着脸,等太国师医好你,我定将你养得健壮些,到时候你来抱我就是,沐浴过床榻之上,金定舍不得让二哥动一下,还不时停下来问,腿可疼吗?”
青鸾大力拍一下他脸,“这你也偷看?”元邕笑得狡黠,“我轻功好啊,神不知鬼不觉,再说了,我们一直忧心二哥的身子,这下知道了,二哥好着呢……”青鸾又拍他一下,“不许再说了,不过,二哥就安心享受金定的宠爱?”元邕摇头,“怎么会?二哥看书便读出声,读给金定听,都是二哥以前从来作画,画的是金定,二哥写字把着金定的手,喝茶的时候,二哥喝一口金定喝一口,二哥视线里须臾不能离开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