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嘉服过药很快冷静下来,吩咐无诗道:“青鸾一定会去无为寺,你挑一支七十二人的精锐侍卫队带过去,就说无为寺月前发生命案,特派卫队护持国师安危。见到南星后,传朕的旨意,命他全力保护青鸾。去吧。”
无诗领命去了,从嘉怔怔坐着,玉颜上泪痕斑斑,芳菲走下丹陛阶,唤一声从嘉。
从嘉大力抹一下脸站起身笑笑:“朕最后一次告诉你,从嘉不是你能进叫的。”
芳菲柔声道:“皇上,阿芙蓉容易成瘾,皇上也说过,能不沾就不沾。”
从嘉随意说道:“也没什么,不过是短命而已。自从登基后,每日都在服食,如今已然成瘾。”
芳菲大惊,从嘉一笑:“都以为我的病是心病,其实不然,只要用脑就会犯,是以老天厚待,有这样病的,都会有一样无师自通的专长,免得疯狂,我不过会的多些。这病的克星惟有阿芙蓉,不服食阿芙蓉,如何早朝如何接见重臣如何批阅奏折,又如何精力充沛条理清晰?”
“这一切,就为了让青鸾放心?还有昨夜里……”芳菲咬了牙。
“昨夜里,我并没有碰你……”从嘉看着芳菲,“我只是拷问了小灯,搜出了一盒香粉,将那香粉熏入金猊,等我进了寝殿的时候,芳菲已然神智昏聩。”
芳菲怔怔的:“你都知道了?”
“不错。”从嘉笑容冷却,“那夜你故意唤我从嘉,让我误以为你是青鸾,她是我未婚的妻子,我以为是她,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崩溃。齐芳菲,你口口声声爱我,钟情于我,可是却对我下药,昨夜里你的模样,令我想到自己,那两夜我也曾那般不堪,我痛彻心扉。而且那副模样,竟被青鸾看到。”
提到青鸾,从嘉的声音艰涩:“我也知道她待我没有男女之情,她那样坚强,坚强得让我心疼,也许她不需要,可我只想陪着她呵护着她,让她一生都可以随心所欲,如果她愿意做女皇,我便将皇位给她。是以,即便你费尽心机与我有了肌肤之亲,我也未曾有片刻改变主意,只要青鸾不厌弃我,我就一辈子在她身旁。可是,她心里有了贺先生,她为贺先生哭得悲痛欲绝,青鸾心大,不会轻易装下一个男人,既装下了,一辈子都放不下,是以,我要让她放心离去。”
芳菲含着泪笑:“你为了她,又何尝不是费尽心机。”
从嘉摇头:“我为她,你为自己。是以,今日你我说在明处,你离开吧,休要再苦苦纠缠。经过这些事,便是连小时候的情分,也没有了。”
芳菲将眼泪逼了回去,深吸一口气微笑道:“皇上,我有了身孕,怀上了孩子,我们两个的孩子。”
从嘉顿了顿瞧着她:“你意如何?”
芳菲挺直了脊背:“孩子是君家的子孙,我自然要将孩子生下来,抚养他长大成人。”
从嘉嗯一声:“也好,若是皇子,省得朕在皇嗣上操心,就封你为芳菲夫人。”
他的声音冷而坚决,芳菲怔住,“夫人?皇上,这夫人何意?”从嘉一声冷笑,“夫人,自然是非后也非妃,只是为皇家生养子嗣的女人。”
芳菲手颤了起来,“大昭立国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定例。”从嘉冷笑,“从朕这一代起,定例已有,从今日始,你住凌云阁,安心孕育生子,若再有任何不轨之心,休怪朕无情。”
芳菲眼中有泪滑下,“凌云阁行同冷宫,我机关算尽,不过是为了能陪伴在你身旁,君从嘉,你太过无情。”从嘉不为所动,“你可以恨朕,不过,休要打青鸾的主意,青鸾她,临走也不肯明白说出你对我的算计,她一心盼望着你我能夫妻恩爱,母后与你,都以为朕性子随和,时日久了,不得不接受你们的算计安排,可青鸾不这样认为,她不放心我,是以她不肯随着先生离去……”
从嘉声音哽住,低了头疾步冲上了丹陛阶,芳菲怔怔站了许久,掸掸前襟昂然而走,假以时日,过去十年二十年,从嘉不会依然对青鸾深情,只要我留在宫中,我生下我们两个的孩子,我一心一意对从嘉好,就是石头,也能捂热吧,何况我们还有打小的情分,从嘉说没有了,那不过是气话,他是重情的人,怎么会忘记?
至于青鸾,只要她不回大昭,不让从嘉看到,她愿意如何便如何,那元邕是不得势的皇子,如今又身在战场,能不能活着回来尚且难说。依青鸾的性子,会去边塞找他吧?芳菲一笑,以前有皇后护着,从嘉宠着,她自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次孤身前往异乡,元邕又自身难保,且等着看她的下场。
带着人往凌云阁而来,凌云阁地处偏僻,帷幔残破,檐角布满蛛网,据说几代以前的皇帝与皇后假凤虚凰,在此处秘密住着一位姓秋的女子,女子难产亡故后被追封为元后,皇帝最终为她出家,芳菲一笑,名分重要吗?
看着宫女们来往穿梭仔细清扫,芳菲唤一声小灯,小灯战战兢兢走了过来,芳菲笑笑:“将你送到东都,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如何?”
小灯松一口气,扑通磕下头去,大声说,“奴婢一切谨遵郡主吩咐。”芳菲竖起中指在唇边,“不是郡主,是夫人,叫夫人,懂吗?”
小灯忙唤一声夫人,芳菲摇头,“芳菲夫人,皇上亲封的。”小灯唤一声芳菲夫人,芳菲笑得前仰后合,“我听着还挺入耳的。”
小灯不敢说话,自从那次从皇宫回返,被皇后驳回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