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嘉一听笑了,拊掌说道,“好,兄台比我出息,我也不喜读书,却不敢离家出走游历天下去。”青鸾扯一扯他的衣袖,“还是小心为妙。”那人看一眼青鸾,“姑娘不信我?在下一介文弱书生,面对着几十位持刀大汉,能做什么呢?在下这就下去,只求这些好汉不要为难在下。”
青鸾说一声等等,“你怎样上去的?”那人指指头顶大树,“本来躲在树上,姑娘瞧瞧在下的衣衫,绿的,脸上又抹了绿泥,可是他们带了黑豹,黑豹是一条猎犬,能闻见在下的味道,在下正心急,瞧见了姑娘的马车,车顶四角坠着香囊,香囊中有大昭独有的香荚兰,黑豹最厌恶香荚兰的味道,是以,在下便跳到了车顶上。”
“这么大一个人跳到马车上,我们在车中没有感到震动,是以,你有功夫在身,且不弱。”青鸾此言一出,护卫们操刀围得更紧了些,那人忙忙摆手,“谈不上功夫,就是有些轻功,逃命用的,众位好汉别误会。”
青鸾微蹙着眉头盯着他,“如此,你净了脸让我们瞧瞧你的模样。”那人求助看向从嘉,“兄台,这位姑娘再纠缠下去,一旦家丁折返,在下又得被捉回去。”青鸾抢在从嘉面前,“说到家丁,你们家的家丁可不是普通的家丁,是士兵才对。”那人抱拳道,“家父在殷朝朝堂上供职,小有权势,是以,确实是士兵。”
青鸾还要再问,那人又唤声兄台,从嘉握一下青鸾的手,青鸾忙挣脱开去,从嘉道,“他能悄无声息落在车顶,若想对我不利,早就下手了,让他走吧。”那人笑道,“还是兄台爽快,告辞。”
话音未落已纵身上树,几个起跳不见了身影,青鸾巾帕擦着手瞪一眼从嘉上了马车,从嘉上来坐了,吩咐继续前行。辚辚车声中笑看着青鸾,“青鸾太过小心了,没事的。”青鸾看他一眼,“我看人,个个都是坏人,让我另眼相看需通过我的考察,从嘉看人,个个都是好人,也是,落得轻松。”
从嘉笑着,“不提了,青鸾怎么认识得南星?南星自小出家,对什么都淡漠,对青鸾倒挺关切的。”提起南星,青鸾也笑了,“他是我命中的救星,数次相助于我,非是他对我关切,而是我一再厚着脸皮求他。”从嘉嗤一声,“他是国师的大弟子,求他的人多了去了,何止厚着脸皮,磕头磕得头破血流的大有人在,也未见他动容。”
青鸾摇头,“我不信,南星看着冷冰冰的,其实挺热心的。”从嘉摆摆手,“他如今是小楚王的先生,以后要常见的,时日久了,青鸾就知道了。”
山脚下下了马车,从嘉仰望一眼高耸陡峭的石阶,“青鸾,我背你。”青鸾看他一眼,“咱们比赛,看谁先上去。”
青鸾在前健步如飞,从嘉在身后气喘吁吁追着,一边追一边大声喊,“你这小丫头,瞧着又细又瘦的,跑起来倒是快。”青鸾回头笑道,“我母妃体弱,打小就让我强身健体,身体好了吃饭香,吃饭香了身体更好,身强体健,人活得舒坦。”
南星与瓒在无为寺前平台上候着,听到青鸾的话微微扯一下唇,瓒挥舞着两手欢呼着阿姊,就要往下跑,南星轻轻嗯了一声,瓒硬生生收住脚步,怯怯看着南星脸色,南星两手叉在广袖中,低低说道:“安静候着就是。”
瓒忙忙应一声是,挺直了身子静静立着等候,青鸾的身影出现在石阶尽头,瓒想跑过去,挪一下脚步看一眼南星,又忙收了回去,青鸾喊着瓒跑了过去,蹲下身将他搂在怀中,笑道,“长高了。”又揉着他脸道,“想阿姊了吗?”
瓒低低在她耳边道,“想阿姊了,想父王了,想家了,想母妃与玹弟弟了,想肖娘了……阿姊,先生很凶……”青鸾仰脸看一眼南星,站起身双手合十,“瓒拜托给南星了。”
南星微微点头,“鸾郡主既拜托了我,日后就将他做男子汉看待,又抱又揉脸的,还问想不想家,想如何,不想又如何?”青鸾愣了愣,身后从嘉赶了上来,一手指着南星,一手抚着胸口道,“我说什么来着,这会儿青鸾信了吧?他这个人,很冷漠的。”
青鸾回过神笑了笑:“严师出高徒,冷漠是应该的,应该冷漠。”
南星唇角微微翘了一下,很快又收了回去,从嘉揉了揉眼睛,“原来你是会笑的。”南星没听到一般,肃容比手道,“请鸾郡主与太子殿下进敝寺品茶。”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与朋友吃饭,把更新这事忘得彻底干净,早起七点半一看,咦,更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