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看着高阳,语气幽深,“你说得真有道理,差点就让我相信了,不过,你们根本不懂你们的太子,景元桀……他与任何人都不同,我们一步步走得如此艰难,从十数年前,我们的缘分就已经开始。”
高阳闻言,神情间也失了耐心劝说之色,声音陡然威胁明显,“太子妃,我们的能力,你就算不知,我想,你身边的路十一和秋月当是知道的,我们既然能冲破太子层层阻碍到达这里,站在你面前,你觉得我们就会没有丝毫备,皇上发病的确是你做的手脚,这点毋庸置疑,可是,若是我们为了太子的宏图大业,再在太子妃对皇上下手的基础上又再做点手脚呢。”
闻言,云初面色微变。
“太子纵然和皇上的父子情份淡薄,可是,真若是皇上死在你手里,那在太子心中,会不会是你和太子的一根刺。”
“太子已经如此不幸,你们还要这么残忍。”云初声音陡然一怒。
那男子丝毫不退,反而目光如矩,浑身气息更如随时待出鞘的剑般透着锋寒,“正是因为太子曾经遭受的苦难,所以,他筹谋这般多年的计划,他脚踏江山,挥军南齐,收笼天下的计划,才不能功亏一篑。”
云初呼吸轻滞,眼底股股幽光飘转。
“只要太子妃离开,我等必当感激不尽。”
云初不语,眸光怔怔。
掩在袖中的手指突然紧了紧。
须臾,云初轻吸了一口气,睥光微扬,“可是,你们太子选择了我,天命,谁能说得准。”
高阳神色激动,一张较黑的脸上,肌肉都在抽动,“那太子妃难道想百年后,千年后,一代贤明太子被人冠上无止尽的骂名,后世被人垢语不堪?”
云初很淡定,“这些于我没用,我不会走,当然,我也不指望你们会对我恭敬。”
“太子妃若是执意如此,那尔等也没了追随太子的意义,当在此,自刎以谢太子之恩。”
“以死威胁,你们可真有本事,你们是觉得我云初像是个善良的人……你们的性命与我无关。”
“太子妃要明白,如今南齐发难,大晋虽然是怏怏大国兵强马壮,可是一招不慎,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随便。”
“好。”
只听几人同时话声落之时,当即一人举剑,顿时,提剑抹脖,毫不犹豫。
“砰。”云初随手一挥,剑离人手,飘于远处。
“要死请走远,别脏了地方,还有,你们纵然全死了,也与我无干。”云初声辞厉严。
高阳看看落在远处的剑,这才厉目看着云初,“太子妃若是执意如此,那我等也只能对你动手了。”
“想杀我?”
空气中气氛顿时异常迫人。
而一旁,秋月和路十一对看一眼,路十一当即提剑,可是身子刚一动,高阳身后,一名黑衣男子速度快得云初都没有看清,便已经将路十一甩在了地上。
“路十一,我们也是为太子好,你当该知道,你这是愚忠。”
“你们若是伤了太子妃,太子必定痛苦难当。”路十一咬牙怒然。
一旁秋月见此,想趁其不备拉走云初,可是脚步刚一动,却突然觉肩膀一重,然后,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晕在了云初的怀里。
空气中都陡然一静。
而高阳,包括他身后的人此时看着被打晕的秋月,又不可置信的看着云初,显然都没料到云初会这般做。
云初已经收回手,将秋月安放好这才看着面前肃冷黑煞的人,“记住……”语气清冷,目光凝定,以至于只是两个字,便让所有人不由得看向云初,被这份淡定的气势所慑。
“记住,我离开,并不是因为你们以死威胁,并不是害怕天命之言,我只是……”云初的声音突然顿了顿,清明的眸光里也笼上一层阴影,“我只是不想让太子他日,因为我而背负上莫虚有的骂名。”云初道,话落,又看了眼身后站在那里不言一语的范语,“我不怪我,你是希望太子好的,我知道。”
“云初……”范语满是愧意的垂下了头,移开复杂的视线。
云初却是苦笑一声,然后不再停顿,很是干脆果断的,足尖一点,便向着夜色而去。
“太子妃……”路十一拼命的狂喊却终消逝在月色中,同样眼前一黑,竟是被范语给敲晕了。
“她走,或许才当真是安全的,两全其美而已。”范语声音喃喃。
高阳等人站着,云初走了,明明该是面色轻松,可是,却当真是轻松不起来,满脑子浮现的都是那姿容清丽,卓绝坚毅的女子那番语意复杂的话。
只不过,云初刚飞没多远,便见一人急色忧忡的向着她方才离开的偏院而去,心觉有异,云初当下跟了上去,又返回了院子。
“高阳大人,皇上病重难续,又似中毒,事情好像远超我们的预料。”院了里,那急色忧忡之人一落的,便神色肃穆的对着高阳禀报。
高阳面色顿地沉严,“不是让人一直看着,时间到了,就把药放进皇上的水里,让公公喂给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