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殿,牧隽才发现外面竟飘起了雨,仰头望着乌云翻滚的天空,黑沉沉暗哑,是暴雨袭来的前兆。一步一脚印踏入雨中,水珠慢慢浸润秀发,偶尔大点的雨沿着脸颊缓缓滑下,站在云峦主峰云台边,静望烟雨笼罩的群峰,比晴天时多了一份难解的飘渺妩媚。
身后的一缕秀发在雨中翻转,不过几息便如浸在水中般,牧隽伸手点点发梢,它顺势缠上手指,发梢沿着手心描摹掌纹。
“掌控自己的命运?”牧隽望着发梢的动作,轻声低语,淡笑一声:“我早已领悟,命运只能自己掌控,你无需担忧。”发梢点点头,松开牧隽的手指,钻进雨中自顾自的玩耍。
“雨中的云华,是不是分外的美丽?”华里慢悠悠的出现在牧隽的身侧,绝艳的容颜沾上雨丝,若清晨桃花分外妖娆。
“若眉笼淡愁的仕女,”牧隽抬起湿漉漉的衣袖,朝华里一礼:“见过华师叔。”
华里摆摆手,双手环胸,广袖滑直手腕,露出白皙的手臂:“小师侄,在感叹命运?”
“恩?”牧隽眼睛睁大,一闪而过的惊异,转瞬又恢复平静,摊开手掌接住落雨:“我常常疑惑命运多变,有时又会忐忑它的强大,仿若不可更改。”
“谁都曾忐忑过,我也不例外。”华里笑容淡淡:“可知你师父为何执意要禁押花篱和玉曲五十年?”
牧隽侧头望着华里,疑惑的摇头,脑海里闪过云霄出声插手此事时。殿上众位大能惊诧的神色。特别是云宿掌门,谁能看出他望着云霄时。毫不掩饰的担忧。
“你师父从踏上修真一路惊艳众人:十八岁筑基,五十七岁结丹。两百一十三岁凝婴,四百八十一岁出窍,千岁未满已是出窍圆满。”华里一字一顿说出云霄的天人之路,牧隽呆怔眨眼,半响回不了神,脑海里盘旋着:这才是天之子吧!
“众人皆知,飞升对于你师父来说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华里脸上笑容隐去,侧头盯着牧隽:“当初云沧替你师父收你为徒,众人皆惊。都知道多一份缘便是多一份因果。今日插手气运之子,却是他看出你对花篱的畏惧,对气运的畏惧,他要给你五十年让你成长,让你破魔!”
“……”华里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在牧隽耳边回响,分开组合,都让她思绪恍惚:云霄老头为何如此?
“当初我欲收你为徒时,轻云长老如此评价你:天纵资质,性中庸。神魂沾染红尘,牵连前世因果。若破前尘,飞升可望。斩不破,凝婴已是最大成就。”华里点点牧隽的脑袋:“不破不立。不要枉费你师父的一番苦心。”衣袂翻飞,踏雨穿烟,人影杳杳。
容陌踏雨而来时。便瞧见牧隽盘膝拄着头在雨中发呆,云衣长裙衣摆浸在积水中。身后那缕秀发卷起湿漉漉的长发挂在一旁的石栏上。容陌慢慢走到她身后,伸手摸摸她湿漉漉的头顶。灵力席卷而下,牧隽身上的雨水瞬间散去,一把伞遮住落雨。
牧仰头望了一眼头顶符文闪烁的雨伞,对上容陌眼,静望了两息,展颜一笑:“明日只能陪你看雨了!”
“朝阳落雨,有你都行!”容陌蹲下身,撩起她脸颊一缕秀发别在耳后,倾身在额头落下一吻:“勿惧勿忧,我永远都在!”
远空一道飞剑慢悠悠的从云峦主峰飞过,立在剑上的花篱与玉曲呆望云台上的两道身影,良久,玉曲才幽幽的收回视线,仿若自语:“师傅曾说,容家男子之爱,世间奇宝,因为他们一生只动心一次。”侧头望了一眼花篱:“你无望了!”
“你是在说你自己?”花篱冷眼一扫,眉头暗锁。
“我早已无望。”玉曲微微叹息,神色怅惘。
“……”花篱冷冷扫了一眼神色恍惚的玉曲,望着远空:“不过一个男子而已。”
“哼……”玉曲衣袖一甩,:“就算没有容陌,我也不待见你。”无视花篱射来的眼刀,抬起下颚,瞪了一眼前面笼着手的鉴迹:“你故意绕道路过主峰就是让我们看见这一幕?”
鉴迹微侧头,淡淡的扫了一眼玉曲,视线顺带在花篱脸上扫过,慢悠悠点头。
“你……为何如此?”玉曲气结,难道是笑话她俩的愚蠢,拼死拼活,最后才知道情敌另有其人?
“灵寂谷上佳的破魔之地,心魔已生,心若不痛,如何破?”鉴迹神念微动,飞剑一息千里而去。
“……”玉曲与花篱面面相觑,同时头转向一边,脸上浮现燥热,她们也觉得自己像个笑料。
牧隽终究失约容陌,在倾盆雨夜中,她被云霄提溜着移形换影,定神时已立在一座巨大黑色界碑前,‘灵寂谷’三个白色符文,五行灵力流转。牧隽心头涌上不妙的感觉,抬头望着云霄淡漠的侧影,终究压下心头的许多疑惑,她总觉云霄今晚的情绪有点低压。
云霄手一挥,一块冰蓝铭牌穿过结界,两息后,一扇一丈高的光门出现,云霄淡淡扫了一眼牧隽,提步穿过光门。牧隽顿了一息,心中再三确定自己逃跑的几率微小的难以计算,才认命的举步跨过光门。
入眼是圆形广场,牧隽大概估算直径,至少有一百五十丈大小,头顶硕大的符文阵,凝力成屋顶。地面是整面光可鉴人的黑色镜面,九扇符文门光华流转,等距立在广场的周围。牧隽踏上黑色地面,一步云卷一步云舒,仿若踏上夜空,心头震惊,这是空间阵基!
牧隽环视周围静立九扇符文门,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