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衾儿他……”
“让他走!”君文商将手里的拐杖扔到地上,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掉所有力气一般,瘫倒在椅子上,萧雅寻着萧衾的背影追了出去。
今年的夏日无比寒凉,连夜晚都这般寂静。
“你说,我一开始是不是就错了。”君文商喃喃出声,朝守在身边的管家询问。
“老爷,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还想这些做什么?”
“是啊,已经过去了。”无论对错都已经过去了,可是难道就这样不能挽回了吗?
君臣恨他,现在连萧衾也恨他,他这个父亲做的可真够失败的。
——————————————
“恢复的不错啊。”齐宣买了清淡一点的各种菜食跑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看到君臣扶着走廊的墙一个人走来走去,身边也没人陪护着。
“你怎么来了?”君臣抬了眉眼,顺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让开点。”说着齐宣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椅子上“小爷我心地善良,看你孤家寡人一个,好生可怜,陪你来待上一会儿。”
“你能这么好心?”
“怎么说话呢!”齐宣瞪他一眼,伸手把外带的餐盒打开,瞬间香气四溢“看着不错吧?漱玉坊最近上的新菜,特意带给你来尝尝。”
齐宣把勺子和筷子摆好,也不管是在医院走廊,挖起一勺不知名物体就递到了君臣唇边。
“吃啊。”见君臣不张口,齐宣又往君臣的方向推了推“怎么了?嫌弃我喂你啊?可惜了,你家沫沫不乐意来看你。”
话音刚落,君臣暗了眸子,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状,一派隐忍的模样。
“行了行了,你自己吃,我不管你。”有些玩笑偶尔提出来说说是可以的,但是要懂得适时适度。
齐宣把手里的勺子放到碗里,自己双臂一张舒舒服服的靠在椅子上“你出事的路段监控已经损毁了。”
“不是我说你,没事你干嘛寻死啊?”
君臣抬眸看他一眼,冰封三尺的力道让人冷的发颤。
“不是寻死,不是寻死,是一时冲动……”齐宣赶紧纠正自己的说法,估计再接下去,某人就要恼羞成怒了。
“你最近很闲?”闲到没事做就跑来这里开始一番永无休止的高谈阔论,说得让人忍不住想打他“姚雪那里没事了?”
“别提她,那个小没良心的东西!”果然,齐宣炸毛了,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都说每个人在这世上都有一个劫数,就像君沫之于君臣,又或者姚雪之于齐宣。
“对了。”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齐宣收敛了原本嬉笑的神态“昨晚萧衾被你家父亲赶了出去,好像是因为你母亲。”
君臣指间微顿,墨色眸底划过一分意外,片刻之后又是一片了然,意料之中。
“要我说你那弟弟,你就应该别管他,让他自生自灭多好。你赚钱又不是天上掉来的馅饼,大把大把陪到君氏里可劲给他造,你图什么?”
“别告诉我,你君少是同情心泛滥。”
君臣的为人虽然没有商界传的那么冷冽,无情,但是也没好到这种地步,给自己的杀母仇人提供生活保障,提供帮助,可惜啊,人家好像还不领情。
“就当我一时兴起吧。”君臣淡淡出声,墨色眸子微敛。
“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没?要不然哥们再给你讲一遍?话说,在一个异常寒冷的冬季……”
“齐宣。”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一声“诶,怎么了?你也来看君臣啊?”
莫异携着一身冰冷而来“刚才来的路上我好像看见姚雪跟个年轻人在一起,你不去看看?”
“呵。”莫异只说了一半,齐宣就不见了踪影,这速度可真够快的。
“你逗他做什么?”谁知道莫异这话是真是假,又或者是真假参半。
“他在这儿不也没事吗?”齐宣就适合一天有些事把他绊住抽不开身的好,不然非得把人给烦死“我去见君沫了。”
君臣抬眸看他一眼,似是闪过一抹不悦“先别去找她,让她安静上一段时日吧,我不该逼的太紧。”
“我这次倒也只是单纯去看看她而已,不过也打探到了些事情。”
君臣唇角微动,最终却没问出口,莫异见状无奈摇头“何苦呢?分明相互关心又非要这样,过段时间君沫要同她父母去美国,无出意外应该就在这个月。”
这个月已经过半,也就是说君沫还有不到十五天的时间就要离开了。
她终究是选择要离开了,是吗?
“你做什么!”眼看着君臣猛地起身,牵扯到腰上的伤,扶着一边的墙眉头紧蹙,唇色苍白一片,莫异连忙拦下“照你现在这样的身体,你想干什么?去找她吗?还没见到人,你就先倒下了!”
找她吗?他好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或者是如今他还能做什么。
“我只是想提前告诉你一声。”莫异拍拍君臣的肩膀“如果不想留下遗憾的话,你自己多思量一下,或许一切还可以挽回,不过,事情的分寸你要自己拿捏好,特别是你这身体。”
连命都可以不要,若不是那晚习谦及时赶到,君臣是不是就准备把命搁那了?
“来日方长,适当的时候就把当年的真相告诉她吧。”
“不行!”建议出口,君臣直接否决。
这样痛苦的事情,他一人承担就好,君沫那里他只愿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