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怀疑过司空朔,因为就目前而言,她只与司空朔的关系最僵,加上上回游湖的时候,她又那般羞辱了司空朔,司空朔一怒之下耗尽了对她的耐心,也未尝不可能。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她撞破了某些人的秘密,让某些人坐不住,想杀她灭口了。
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测,也为了弄清三房的秘密,宁玥决定,找个机会把孙瑶约出来,细细地打探一番。
告别掌柜,宁玥坐上了马车。
走了没几步,便被一位不速之客拦住了去路。
那是一名身穿红衣的少女,肤色雪白、腰肢纤细,五官精致得如画过一般,乌发如墨,柔顺地散在肩头,额前坠了一个红宝石华胜,与她娇艳欲滴的红唇相映生辉,端的是闭月羞花、梳云掠月。
她张开双臂,拦在马车前,怕撞到她,小楼不得不勒紧了缰绳,如果他记得没错,这个标致的小姑娘,与他家主子在回春堂见过一两次,貌似还聊得十分火热。他自然而然地将对方当成了主子的熟人,启声对宁玥说道:“夫人,是您的朋友。”
朋友?
她在京城有这种东西吗?
宁玥缓缓挑开帘幕朝对方望了过去,只一眼,便被那张无辜而精致的脸刺痛了眼睛。宁玥放下帘幕,淡淡说道:“我不认识她。”
小楼一怔,随即明白了夫人的意思,既然夫人不再待见这位小姑娘,他也没必要与对方客气了,冷下脸,说道:“让开让开!别挡我家夫人的路!”
皇甫珊难过地黯然了神色,绕过小楼,直接来到窗前,撩开帘子道:“夫人,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
宁玥面无表情地打断她的话:“你是谁不重要,我现在要回去了,劳烦你行个好,让让。”
皇甫珊不让,双手死死地抓住窗子,焦急地道:“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个登……”见到这里,她猛地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正要改口,却听得宁玥毫无温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请你不要在我面前一口一个登徒子的叫我相公,好像在刻意地提醒我,你们曾经发生过多么不堪的事情一样。”
“我……”皇甫珊急了,“我没这个意思!我……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他……那晚……”
宁玥不得不再次打断她的话,而这一次,明显含了一丝冷意:“你能不能别总揪着那晚的事情不放?至少,别再当着我的面说。那个人是我丈夫,他把你怎么样了,你为什么非得重复地告诉我?你觉得我听了这些话会好受吗?最基本的尊重人的道理,你不懂吗?”
皇甫珊的小脸一下子涨红了,焦急地摇头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我……”如果她能哭,现在一定已经泪流满面了,可谁让她天生没有眼泪呢?“我我我我……我是来跟你澄清那晚的事的!我回去后想了许久,也许我真的……也许他真的……那个……”
“我对你们谁是真的,真的没有兴趣,你不要再做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
“不是,我……”
宁玥冷漠地看着她:“别跟我说那么多不是,然后你也别向我道歉,你道歉了,如果我不肯原谅你,就变成我心胸狭隘无容人之量了,你已经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拜托你,别再继续伤害我!你们的事,我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我凭什么难为我自己去接受你的解释,让你的良心得到安宁?”
“可是这件事也不是我的错啊!”皇甫珊急了。
“那是谁的错,你就找谁去,别找我!”宁玥冷冷地放下了帘子,“小楼,我们走。”
她生平最讨厌做错了事,还故意拉下脸来道歉希望一切都一笔勾销的人,道歉实在是一个华而不实的东西,相信真正被伤害过的人,都不会因为一句对不起就结束心中的难受,相反,明明讨厌你、却还难为自己去原谅你,才是真的让人无法忍受。
抵达将军府的棠梨院时,刚踏上回廊,里边就传来蔺兰芝心疼的责备和某人委屈的叫疼声。
“哎呀,你到底在哪里弄的?怎么伤成了这样?”
“别骂我了,疼都疼死了。”
“还知道疼?一个大男人,出门也不知道小心点儿!你不是连翻墙都会吗?怎么还把手指给烫伤了?”骂归骂,蔺兰芝还是托起了他双手,上下看得仔细,“这可怎么办,肿成这样?”
宁玥的脚步顿了顿,从帘幕的缝隙中看到蔺兰芝小心翼翼与心疼的模样,明明整他整的最狠的就是她娘,到头来,最心疼他的也是她娘。她就说吧,她娘最心软了。
“好了,玥儿快回来了,赶紧收起来!”蔺兰芝轻轻放下他的手,把桌上的一盘栗子糕和香菇肉粽装进食盒,准备拧出去。
“我还没吃够呢。”玄胤又委屈地哼了一声。
蔺兰芝好气又好笑:“下次还敢不敢欺负玥儿了?”
玄胤撅嘴儿:“不敢了,借我一百个胆子都不敢了。”
“这话跟我说没用,得跟玥儿说。”蔺兰芝嗔了他一眼,拧着食盒往外走,一打开帘子,见女儿站在门口,当即惊了一跳,“你、你回来啦?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的话没被女儿听去吧?女儿还生小胤的气呢?要是知道自己没责罚小胤反而对小胤好,会不会不高兴?
“我刚到,怎么了?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