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仿佛自山巅吹来,吹开他鬓角的发,在身后扬起飞扬的弧度,他俊美英气的脸,执着深沉的眸光,在灰暗的天地中,潋滟而夺目。
“呼——”抵达了地面,他呼出一口气来,“太短了,一点都不过瘾。”
容卿把他抱那么紧,可是生平头一回,真想这座桥长一些、再长一些,能走一辈子最好。
他把容卿放下,看着容卿因恐高而微微苍白的脸,又觉得这座桥好像太长了些。他挑起容卿的下颚,拇指自他软红的唇瓣上轻轻抚过:“等我一下,我去把妹妹接过来。”
“嗯。”
容卿嗯完,就听到容麟嘿嘿地笑,他先是一怔,很快明白这家伙在笑什么了,一时尴尬,手足无措。
容麟吹了声口哨,抑制不住一张嘚瑟的笑脸,欠抽地过了索桥。
“妹妹!”
宁玥小眉头一皱:“叫姑姑!”
容麟咧唇一笑:“容卿让我叫妹妹的!”
他喊妹妹,容卿默认,自己这样说应该也没错吧!
宁玥狐疑地看着他,一下子从姑姑降级到妹妹,落差太大了!
容麟看看宁玥又,又看看宁玥怀里的玄小樱,决定一次性抱过去算了,反正不重。他让宁玥把玄小樱抱紧,自己则将宁玥打横抱了起来。
耿灵儿瞧见这架势,心里又是一酸:“容麟!你让她自己走!”
容麟冷冷地扫了耿灵儿一眼,之前就拈酸吃醋地针对宁玥,已经让他很不爽了,考虑到一些事并没对她发火,她倒好,蹬鼻子上脸,管起他和宁玥来了!
耿灵儿被容麟冷漠的眼神看得发怵,怯怯地退了两步,低声道:“她……她自己会走,她力气大,胆子大,还会武功……”
“那又怎样?我乐意抱她!”容麟毫不客气地顶了一句,顶得耿灵儿心肝肺都扭成了一团,容麟才不理她,抱着宁玥和玄小樱奔过了索桥。
耿灵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皇甫昕权宽慰道:“算了,别哭了,容麟不想针对你,怎么说那边有个孩子,当然要先救孩子了。”
耿灵儿听了这话却非但没治愈,反而愈加恼火:“什么嘛?要是先救孩子,怎么第一个把容卿背了过去?表姐你别替马宁玥说话了,我就知道那个女人不安好心,专门狐媚容麟!”
“她是容卿的妹妹,是容麟的姑姑。”皇甫昕看着她说。
“才不是呢!你刚刚没听见吗?容麟喊她妹妹!她都成容麟的妹妹了!这什么妹妹?分明是情妹妹才对!容卿都默认同意了!”耿灵儿气得鼻涕眼泪全都出来了。
突然,皇甫昕拍了拍她肩膀:“别哭了,他们要走了!”
“什么?”耿灵儿猛地抬头,朝对面望了过去,果然看见宁玥抱着玄小樱、容麟背着容卿,甩下他们,朝宫殿里去了。耿灵儿尖叫,“喂!喂——容麟——容麟——我们还没过去呀!你干什么?怎么就走了?不许走!快来带我们过去啊——容麟——”
容麟不屑地嗤了一声:“这儿有桥,你看不见?眼瞎?不会自己走?”
“我……我怕啊——”那么深的渊,那么晃的桥,别说走,仅看上一眼都叫她双腿打抖,若真的自己走,她敢保证,她会在半路吓死。
容麟不理她。
容卿也没吭声。
“容麟——”皇甫昕开口了,一次次的事,足够挑战她的耐性了,她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难看,“灵儿是你未婚妻,你真的要置她于不顾吗?当年容卿快要病死了,是我母后拿出菩提子续了他的命,还破例恩准他住进菩提宫,这些年来,不是靠着我们南疆的菩提子,容卿能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吗?你可以不感激我母后,但你总要为容卿积点德!”
这话,真是诛心,好像如果容麟做了坏事,后果会报应到容卿身上似的。
“别听她胡言乱语。”容卿说道,“欺负妹妹的都不是好东西,我也不是白拿南疆的菩提子,这些年我替南疆做的,已经全都还了。”
宁玥是第一次知道大哥在南疆做幕僚还有这样的内幕,薄怒地瞪了皇甫昕一眼,南疆皇后和大哥之间的交易,何时轮到她来指手画脚了?不知所谓的东西!
“容麟,我们走,别理她。”宁玥冷冷地说。
容麟却顿住了脚步:“我把她们接过来,最后一次,只当还清容卿欠他们的。”
宁玥暗暗叹了口气,容麟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她大哥出事,罢了,就让皇甫昕再嘚瑟一次,但诚如容麟所言,是最后一次了。
容麟把皇甫昕与耿灵儿抱了过来,为什么不用背的,因为女人的胸脯贴在他背上,会让他有种太过亲密的错觉。
一行人进了宫殿。
这座宫殿比先前那一座更加奢华精美,遍地都是黄金珠宝。
耿灵儿惊艳地瞪大了眸子:“哇,这么多宝贝,随便带一点回去就成大富翁了!这也是轩辕皇朝的地宫吗?是不是太有钱啦?”
皇甫昕是南疆王的嫡公主,虽比不得皇甫燕尊贵,可到底有个叱咤朝堂的母后,吃穿用度无人能及,饶是如此,她仍旧被这遍地的金银珠宝惊呆了。
如果能带回去,一定是大功一件,母后会更疼她,父皇也会器重她。她能跟皇甫燕一样,上朝堂、入沙场,巾帼不让须眉。
念头闪过,她眸子里浮现起了一丝贪婪,探出手,要去拿金子,却被一只更为纤细的手扣住。
“别乱动!当心有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