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玄胤开始了和宁玥的冷战,白日里不再跑到宁玥跟前晃荡,仿佛总有忙不完的事,宁玥还没醒,他便已起床;宁玥睡下了,他貌似还没回来。其实他一直在屋里,只是不说话,弄的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冬梅也不敢道破。
宁玥倒也没刻意点破什么,也没生他气,左不过这次的确是自己过份了,害他精心谋划的局散了盘,换做自己,只怕比他还要生气。况且,他也不是只和她一人冷战,整个府邸但凡参与了这事儿的人,全都被他给“嫌弃”了。
容卿容麟自不必说,从归来那日,就没听他与二人说过话。吃饭的时候,一大桌子人,死气沉沉,除了她与夫人偶尔对上两句,谁也不吭气。
宁玥已经知道玄胤和容麟开打的事了,有点庆幸幸亏司空朔及时赶到,否则以小暴君的脾气,真得和大哥他们鱼死网破。
宁玥还知道司空朔事后打算派人去劫杀皇甫颖和耿妍,大哥只说了一句——别晚了当初是谁把菩提子从耿云手里偷出来给你入药的。
司空朔昏迷不醒,从西凉到南疆,求的就是这菩提子,若不是它,司空朔如今还是个活死人。
司空朔的追杀计划以失败告终。
为这事儿,玄胤把司空朔也恨上了。
严惠妃体内的毒素排除干净了,玄胤立马取了血交给夫人,当然,也不忘给南疆王也配了一点“药”。至此,严惠妃“功德圆满”,再无苟活的价值,当晚便被赐了三尺白绫。
她是罪妃,又贬斥了位份,葬礼远不如李顺妃的排场大,严家为把自己摘干净,也不敢贸然为女儿谏言。
三皇子带着府里的几个小皇孙给严惠妃送了行,严惠妃走得凄凉,为她哭丧的也只有这平时被自己骂做笨蛋的蠢儿子。
她本有个女儿,奈何远嫁,未能赶回服丧。
耿妍那边,容卿放走了真的,势必会安排一个假的,命人弄了一具女死囚的尸体,说是耿妍痛失胎儿想不开,主动投了井。等尸体被捞上来时已经泡得面目全非,偏身高、孕史与耿妍极为相似,连老仵作都没验出端倪。
至于那本该贴身伺候耿妍的岳公公,则是直接宣布怕承担罪责潜逃出宫。
一个太监罢了,朝廷不在乎他生死,草草发了些通缉的告示,没真的放在心上。
几夕之间,耿妍与严惠妃相继横死,明面儿上谁都知道的是巧合,但私底下谁也明白不可能有如此离奇的巧合,耿家大房的败落,耿妍从后位跌下,沦为常在,又被严惠妃害得母子双双殒命,严惠妃也因此赔上了性命……再看看前不久李顺妃被宫人推入水中淹死,六皇子自请前往封地——
这一桩桩、一件件,似乎都在宣示着南疆皇权的分崩离析。
是谁的手在京城翻云覆雨呢?
答案不言而喻。
只是谁都没抓到任何把柄。
刘贵妃病了,张丽妃不久也病了,是真病还是托病远离风暴的核心,不得而知。
严惠妃也过世后,六宫诸事便真的无人主持了,宁玥若是康健还好,但突然失明,行事多有不便,玄胤求到了东宫,恳请太子妃出面主持大局。
太子妃是太子元配,皇甫燕与皇甫珊的生母,本性温良、贤淑敦厚,兼之又是玄胤亲舅母、名义上的母妃,当玄胤求到她名下时,她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从前太子尚在人世时,从不舍得太子妃在外吹风淋雨,便是东宫的大小适宜,也多交由皇甫燕去承担,耿皇后偶尔塞几个姬妾进来,也都被皇甫珊收拾得服服帖帖。太子妃的性子太过软弱善良,不宜与厉害之人交锋,好在玄胤已把后宫的巨头肃清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便是有厉害的,如刘贵妃、张丽妃之流,短期内,也不敢再跑出来撒野造次了。
时疫给皇宫带来了不小的恐慌,有太子妃这样温柔贤德之人出面安抚,便如一股暖风吹打在寒峭枝头,冰雪化开,春暖花开。
宫里的肃清行动仍在继续,只是由明转暗,毕竟,已经有一部分耿妍的爪牙归顺了,在他们的带领下,轻轻松松地揪出了不少小伙伴。
除了耿妍的人,玄胤也明里暗里处置了不少容卿的心腹。
这是在报复容卿放走耿妍,容卿心知肚明,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任由他发泄。
夫人忙着给宁玥配药,对于几人之间的是非恩怨并不十分在意,依旧与容麟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相比之下,她与玄胤的相处更似一对亲生母子。
九月初三这日,药配好了。
“你怀了身孕,我不敢下虎狼之药,药材上也是一选再选,就怕对胎儿有影响,药效上肯定比书上的方子差些,倒也差不了太多就是了。”她漫不经心地说道。
宁玥接过药瓶,微微地笑了笑:“多谢夫人考虑得如此周到。”
夫人也不是那记仇之人,几番相处下来,最初的那点子不快早抛到九霄云外了,又叮嘱她道:“不过你得忌口,服药期间不得食用荤腥。”
不吃肉,那营养哪里来?宁玥摸上已经显怀的肚子:“请问夫人,这药要吃多久?”
夫人说道:“十天半个月吧,吃完为止,我是按照一定的亮配的,配成了多少丸子我没数,一日三顿,每顿十颗,饭后服用。”
“这药吃完就能解除巫术了吗?”宁玥眨巴着眸子问。十天半个月可不短,真对胎儿没影响吗?她忍不住担忧。
夫人哪里瞧不出她的担忧?就道:“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