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范子怡嘴里塞满了东西,根本没空说话,哼哼着猛点头。
等到她终于放下筷子,揉着肚子直嚷嚷:“吃不下,吃不下,撑着了。”
王大伦砸吧一口干了杯中的残酒,笑得很欠揍道:“那喝点茶消消食呗,其实这里的扎羊肉和羊汤面配在一起吃也是一绝。”
“那你不早说!”范子怡怒道,但摸摸自己的肚子,只得摇头道:“算了,留着下次来再吃吧。哎,这么偏僻的地方,你是咋找到的?”
“组里演我同伙的姜通,这货是这里的土著,也是个吃货,哪儿有好吃的门清。哎,下午怎么安排?”
“当然是听你安排咯。”范子怡喝了一口菊花茶,总算稍微缓过来一点道。
“要不咱去听相声吧?”他建议道。
“相声有啥好听的。”
不得不说这年头相声这个行当的确陷入低谷,偶尔电视晚会上会有相声节目,几乎没人爱听相声。
不过前些年前门这一带据说有个叫“京城相声大会”的男团,现在改名叫“德运社”,王大伦碰巧去听过几回,一眼就认出了那位小眼睛矮个子的锅盖头。其实看着一位从草根一步步爬上业界大拿,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天桥那边有家茶馆专门有说相声的,他们说的相声跟电视上的不一样,都是传统相声,挺有意思的,要不咱们……”
王大伦话说到一半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他有心不想接,自从他获得南特三大洲影帝后,经常会有一些陌生的电话打进来,有的是记者,有的是导演,不是采访就是请他演戏的。起初他倒是还耐心的跟他们聊聊或者探讨,但后来多了就有些不耐烦。记者倒还好,最多是约一下能不能专访什么的。只是那些自称是导演的,好多都不靠谱,有的甚至直接咨询如何能上国外的电影节拿奖,他都赶上老贾的待遇了。
但想想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王大伦先生吗?”陌生的声音,却很儒雅。
“我是,请问您哪位?”
“我叫李阳,暂且算是一名导演,我这儿有个本子。不知道您是否方便?我想跟您探讨一下。”电话那头的李阳很客气道。
“这样,您先跟我经纪人联系好吗?我这儿正有点事……”
王大伦正想跟往常一样,委婉地推脱,电话那头的李阳忙道:“不好意思,王先生。我想补充一下,我现在正在和刘勇红一起工作,您的电话就是他给我的。原本他要打电话给您,但为了表示尊重,这个电话还是由我来打。希望你不要误会。”
既然是刘勇红推荐的,他倒是不好拒绝,前段时间他也听说刘勇红最近加盟了一个独立电影的剧组,估计导演就是这位。
忙道:“嘿,原来是勇红哥介绍的,不好意思,李导演。”
“是我冒昧了,那请问您最近有空吗?”
王大伦想了一下,明天要去参加《超级访问》的录制,晚上通宵拍戏,后天又是通宵,最近还真挤不出空来,他犹豫了一下,说了一声:“您等一下。”
握住手机的话筒跟女朋友商量道:“勇红哥的一个朋友,说是要约我聊聊剧本,我这几天都没空,你看……”
“那你去忙呗,我下午正好去做做美容,可能刚从南方回来,皮肤一下子有些不适应,瞧这干的。”范子怡正拿着小镜子边照自己的脸,边道。
“那行,那我聊完就打电话给你。”
然后王大伦对电话里的李阳道:“李导演,要不这样,您说个地方,我现在就过来。”
“好,好,那我们就在电影学院门口的茶楼见面吧。”李阳很惊喜,连忙道。
“好的,我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
“好嘞,那我等您。”
电影学院门口的那家茶楼,如今差不多都快成电影沙龙了。据说老板在茶楼后面又租了一栋房子,搞了个放映室,经常开个放映会啥的。只是他最近已经很久没去了。
王大伦在去的路上给刘勇红打了个电话,证实了李阳的说法。刘勇红还特别强调就是自己向李阳推荐的他,因为这剧本特别好,特别让人震撼,甚至还说当初《海鲜》是揭露某类边缘人物的内心,暴露正义之后的阴暗,所畏胬的话,那跟现在李阳手里的剧本比起来,就象唱着歌的小姑娘,无忧无虑……
他还竭力劝王大伦把宋金明这个角色接下来,用他的话说这个角色绝对有爆发力,饱受善恶撕裂的煎熬,每个人都有可能经历类似的挣扎。说的王大伦心直痒痒,不由对和李阳的见面期待起来。
第一次在茶楼的包厢里见到李阳,跟王大伦想象的形象有很大差异,他原本想象的能拍这种现实主义、揭露人性丑恶题材的导演一般都该是老贾、朱纹或者张远那样不修边幅,又或者不善言辞、沉默寡言的人。
而眼前这个留着胡须、长发、微胖且衣着十分得体的中年人,不太象个导演,倒是象画家或者音乐家之类的。
“我的钱不多,大部分都是借来的,可能刚够拍摄的最低标准,我请不起你,但我觉得只有你才能演好这个角色,所以我想……和你合作。”
“怎么合作?”
“就是《海鲜》那种合作。”
不用问这事肯定是刘勇红捅出去的,但王大伦很为难,道:“李导演,我最近经济比较紧张,刚刚买了房子,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