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鸟飞尽,桃花已残。
陆小凤他们已经进了密室。
方才手持强弓,向陆小凤射箭将他们逼入密室的众人此刻已经分出两人,扶着方才奋力吹奏的,他们敬爱的埃米尔国师。
而其他人,则是依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埃米尔喘着气,尽自己最快的速度恢复着自己体内,那因为需要自己那独特内力吹奏了这禁曲的缘故而消耗掉的内力。
感觉到自己体内除了往日里都充盈的内力已然消耗不见之外,埃米尔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伤了底子,此生,他的武功再难有进展。
果然,这曲笛音,纵然是由他来吹奏,也委实是有些勉强了。
可是,他心甘情愿。
然而,却并非是为了现在的孔雀王子。
埃米尔垂眸,垂下的睫毛遮住眼底划过的一抹嘲讽。
呵,孔雀王子?!
他真以为他是什么王子么?!
他不过是现任国王的先王后为了巩固自己的王后地位,而随便找来的贱民之子。
他凭什么让他埃米尔为了他的王位流血流泪?!又凭什么让他埃米尔只看他拿出来的声称是先王后的亲笔的一纸书信便卖命于他?!
呵,卖命……
当年,先王后于他有恩,为了报恩,他留了下来。
倘若他早在先王后“生下”孔雀王子一年之后,他没有偶然撞见了关于先王后假怀孕的证据,他不知道孔雀王子并非陛下之子的话,他现在,必然会死死遵循先王后的命令。
为孔雀王子卖命。
不得不说,瀚海国的法令与中原,也差不了多少啊。
看看这瀚海国择选下一任国主之法。
若帝王有子,便从之中则一最好的,若无子,便又在任国主从臣子中则一。
现在的陛下依然温和不失威严。
而孔雀王子……呵玩转古代之心如明静青如水。
残暴,刚愎自用。
为君者,怎可残暴?!
这样的人……
怎配?!
他坚信,在孔雀王子……不,等到这贱民王子得到自己想要的了之后,他埃米尔,作为知之甚多之人,定然会被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
这点他理解,可他也有妻儿。
倘若他去了,孔雀王子对待他埃米尔的妻儿也似对待孔雀王子他自己的属下们一般……
说不定……更甚……
与其这样,倒不如让他先下手为强。
他以为他埃米尔为什么要傻不愣登地等着这样的人杀了他埃米尔?!然后在杀了他埃米尔之后,再对他的妻儿做些什么惨绝人寰之事么?!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
那被众人尊称为孔雀王妃的女子看着陆小凤众人狼狈退走的方向,肆意地笑着,可不知道为何,眼角却溢出几点泪花。
纵她如今已经贵为瀚海国的孔雀王妃,纵然她知道,在瀚海国是一个下人形象的那个人,为了她能够作为瀚海国下任王后,竟是不要命地下去密室了……
当年那个狠狠抛下自己的人,如今,却是要用自己的死亡来赢得她瀚海国王后之位……
其实,她是恨着那个狠狠抛下自己的,在前不久才告知自己,他就是她的父亲的人的。
自小,她便作为孔雀王子的童养妃而养在先王后的身旁,与那残暴的孔雀王子一同长大。
古语有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话果真没错。
那年,是她此生都忘不掉的噩梦。
那天,那间密室……
那时14岁的孔雀王子肆笑着逼着当时才10岁的她颤抖着手,苍白着脸凌迟完一个与他一般的同龄人,不知道是不是孔雀王子一直以来的暴戾形象太深入人心,她……终究还是照做了。
每当夜色更深时,梦回,她哭泣,哭完之后,她突然悟到的这句名言古语。
犹记那日,孔雀王子的肆笑声:“你可是我的王妃,中原人不是出嫁从夫么?现如今,你的夫让你做什么,你敢不做?”
她颤抖,苍白着:“可是,这还是个与我们一般的同龄人啊。”
之后的之后,就是一片令她颤栗的红色。
那一片自此成为她夜寐难安的红色梦魇。
因此,她痛恨着那个在国王陛下面前装着乖孩子,于他人面前便本性不掩的孔雀王子桃花泛滥,吸血女皇。
就是孔雀王子……令她早早堕入污悼。
她也……痛恨那个自称是自己父亲的人。
他可知,她一直都在期待着,在她成为瀚海国王妃之后,她便一直暗地里找寻,她一直在等待,等到找寻到父亲的下落,她定然会让他后悔当年抛弃了她,可是……
为何……命运为何要这般对她?!
她只是……只是……
环绕孔雀王妃和埃米尔国师的众人,看着依然满脸冷漠地孔雀王妃在看到那些人已经如他们所计划的,末了,连看都没有看其他人,便转了身,飞身而起,离开了。
此地,只留余警惕观望的众人与依然在恢复内力的埃米尔国师。
在他们眼里,他们的王妃只是是去实行下一步的计划。
没有璀璨的剑光。
只有两抹这世间最纯粹的白色。
带着一身凌厉的剑气御风而来。
就在这两抹白色出现在警惕观望四周的众人视线中之时,众人便对着这两人放着毒箭。
可是这两人是谁?
塞北万梅山庄西门吹雪。
南海白云城城主叶孤城。
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