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斯朗第一次来这个老院子,觉得新鲜,四处跑来跑去的玩。
梁斯彭从房子里出来,说:“爷爷,我有点事儿要出去。”
梁万邦知道他是不想和自己待在一起,尽量在避开。心里虽难受但也不怪他,说:“那这样我们也该回去了。公司一会儿还有点事儿。”
双方编造着不至于让对方难堪的谎言,虽然真正的理由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么多年基本上都是这样的,梁大爷着急也没什么用,只好说:“那行吧,你们就先走吧。”
梁斯彭站在原地不往出走了,他说的“事”也不急了,等着梁万邦离开。
赵美良依然没忘记她来这儿的唯一目的:“爸,那房子的事——”
“房子的事我会尽早办的。”梁大爷说。
“不急,不急的。”赵美良得了便宜卖乖,这时候就又不急了。这事根本就不急,梁万邦说过他有办法让梁斯朗上学的话是真的,对他这种级别的有钱人来说,就是花一百多万买一十几平米的学区房也不是个问题,但赵美良就是想要这房子。她这是占有欲在作怪。
甭管别人当面见了她多毕恭毕敬,背地里还是说她小三傍大款;她自己听到这话就来气,但这也是事实。她上位的方法的确不光彩。这么多年,她当上了公司副董,也有了自己的儿子,梁万邦人到中年也不可能抛弃她,但她还是缺乏安全感。
女人的安全感到底来源于什么?不清楚。没钱是不行的,没钱连生活都成问题,何来安全感;有钱也不行,有了钱就要担心怎样保住自己的钱了,更不安全。就是这么奇怪。再加上社会意识对小三的鄙视,使得小三自己都鄙视自己;地位来源不正,就总担心会不会失去。就像在大街上捡了钱,想花还怕被失主发现。多少人就是这样迫于心里压力才拾金不昧的。再加上梁万邦都五十多了,赵美良不免怀疑他还有几年时间。这话有点可笑了,梁万邦他爸都还活着呢,他是有多老啊,只是赵美良太年轻了,两人在一起的差距显得梁万邦是将死之人。
梁万邦死了怎么办,赵美良自然要尽早考虑以后的生活。她现在就很有钱了,这老房子根本不算什么。但女人这种奇怪的生物就是如此有占有欲,梁万邦前半生的审核都在这里,梁斯彭他妈和梁万邦共同经历过。而赵美良没有,她想要这个房子,也是在心理上弥补“自己是续弦”这种不公平的感觉。
女人啊!
“斯朗,我们回去了。”小斯朗不知跑到哪去了,赵美良叫道。
“哗啦——”话音刚落,就听见屋里传来什么碎了的声音,随之而来是小孩子的哭声。
“怎么了!”赵美良赶紧往屋里跑,梁万邦和梁斯彭也进去了。地上破碎的镜子折射出急匆匆进来的人影,梁斯朗坐在地上,惶恐地看着他妈。
“哎呀,手割破了,怎么那么不小心!”赵美良拉着儿子的手说。
梁斯彭蹲在地上捡碎了的镜子。梁万邦说:“斯彭,小心手。”
“这是我妈的镜子,你都忘了吧。”
赵美良瞥了一眼,说:“不就是面镜子吗,人都死多少年了。”
“赵美良!”梁斯彭跳了起来,“你说话给我小心点!”
赵美良一听也来劲了:“我说的不对吗?”
“够了!”梁万邦说,他每次来都要闹这么一出,他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哥哥对不起,是我不好。”梁斯朗看着梁斯彭,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梁斯彭不再说什么,站起来出了胡同骑车走了。
他的手还没好利索,开越开越快。有时候他真想就这样撞死算了。他没地方去,就是不想停下来,好像一停下来,那些不好压抑的事就又追上来了。风刮过他耳边。路上的景象因为速度而模糊掉。
黄权闲的没事到夏夏家里坐坐。他之前不主动找尚夏夏,害怕人家烦他,但看到梁斯彭以后他有危机感了,而且甚有自知之明,看出来不管他找不找尚夏夏人家都烦他。还不如坚持不要脸的策略,死缠烂打。
待到下午终于走了,夏夏轻松不少。
“总算走了。”
“我说你这是犯什么烂桃花了,走了一个何维又来了一个黄权。”刘潇说。
“所以我正愁呢,你要真搬走了,他们再来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夏夏说。
“他们?”刘潇惊骇地看着尚夏夏,“你还真成交际花了,他还不够,‘们’是谁啊?”
尚夏夏眼睛一翻,说:“你装什么装啊,刚才都说了王墨轩会来的。”
“噢~”刘潇故作恍然大悟状,“这么说你是盼望王墨轩来喽,到底有主角光环,黄权再有钱也白搭。”
“说什么呢,我只是就事论事,客观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在我眼里,他们我都瞧不上,王墨轩顶多就是个路人甲。”
“好好,那梁斯彭是什么?”
刘潇打到了尚夏夏的命门,尚夏夏眼睛乱飘不敢对焦。顾左右而言他,说:“你提他干嘛。”
刘潇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眯着眼笑着说:“我就知道他不一样。黄权有钱没文化,王墨轩又离地面太高;只有梁斯彭,既是富二代,又生活在民间,还是歌手,人又风趣,果然是完美情人啊!”
“少胡说!我们只是……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尚夏夏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我真搞不懂你了,喜欢就说呗,你两要是在一起了,黄权他们不就死心了吗。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