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权洗了碗出来,小斯朗已经睡着了。尚夏夏把他抱回房间,又出来坐在树下。
黄权不知哪里翻出来两罐啤酒,坐在尚夏夏身边喝了起来。
尚夏夏拿起另一罐,说:“你怎么不睡觉去?”
“心里有事儿睡不着。”黄权抿了口酒,“你不也没睡吗?”
“我怕我睡着了你胡作非为。”尚夏夏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若无其事地说。
“哈哈……”黄权若无其事的笑。
“哎,如果你们村长他们一直不放过你怎么办?”尚夏夏问。
“能怎么办,躲呗。反正先把这一次躲过去再说。”
“可是这也不是办法呀,难道你从今以后就不回家了?”
“反正我是孤儿。家里唯一值得我留恋的就是我姥姥的坟。就当个不孝子吧!”
“那你没有其他朋友了吗?”
“没有。小的时候他们都说我是没娘的孩子,不愿跟我玩,也只有洋子——对了,我得给他打个电话,说不定村长他们会去找他的。”
黄权拨通电话,响了半天张洋才接。
“喂?你干嘛呢,怎么不接电话?”
这时候村长一行把张洋团团围住,吹胡子瞪眼死盯着他,就差没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了;那意思:你小心点,敢说漏嘴我弄死你信吗?!张洋因为害怕刘潇被他们凌辱,自然只能做鱼肉,任由他们宰割。
“我没听见。”
“跟你说件事,”电话这头的黄权毫不知情,“村长那个老王八蛋又来找我了。”
“啊~~?”张洋看着村长,惊出一身冷汗。
黄权接着说:“那老家伙不知怎么找到我的,不过还好,我现在跑了。”
张洋心里默念: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啊,要不就完了!
结果黄权下一句就是:“我和夏夏在一起,她给我找了个地方。我告诉你地址。”
“不……不用了。”张洋此话一出,村长揪住了他的衣领。
“什么不用了?我就在xx路xx胡同xx号。”黄权居然还事无巨细地说:“我刚才都上网查清楚了,要是从你家出来,就先坐xx地铁,再换xx公交,然后向东步行xx米,在左转,下一个路口再右转,进了胡同的第一家就是。”
支书在电话这边认真的拿笔记录着,比听领导报告还要认真。张洋黑线:黄权,这是你自己作死,跟我没关系啊。
黄权又说:“当然你最好还是别来,免得被他们跟踪,我猜他们一定会去找你的。”
张洋内心咆哮:黄权,你大爷的!不让我去还说那么详细干嘛!
挂掉电话,村长说:“既然都知道了,就走吧。”
自称黄权他二舅说:“啊?不睡觉了?”他把袜子都脱了放在张洋的茶几上。
“你还有点正事没有!”村长骂道:“黄权这小子贼能跑,咱还不赶紧追!等拿了钱,你睡死都行!”
自称黄权他二舅默默穿上了袜子。
“洋子,你表现不错,放心,我们会对未来媳妇儿好的。是吧!”村长振臂一呼,其他人纷纷响应。张洋看着这场景,怎么看怎么不像会对刘潇好的样子。
“走吧。”村长接过支书的记下的地址,看了一眼说:“你这字儿也太草了,我认不出来啊!”
“村长……你拿倒了。”
“……就你能啊!”村长吆喝着,出了门。
黄权不知大事不妙,只顾着和尚夏夏说话。
“唉!知道今天这么为难,当初不中奖就好了。钱真不是个好东西!”黄权说。
“钱没有好坏之分的,只是用钱的人有好有坏。”尚夏夏说。
“可是,钱可以把人坏的那一面给勾引出来。”
“你们村长追着向你要钱,也是为了你们村嘛,从这一点来说也没什么。”
“呸!”黄权唾骂道:“他要真是为了村里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这孙子一直憋着贪污,就说第一次修路,那是我主动提出来的,向他们一报备,第二天就说有这款那款要我缴。最后还不是归了他的腰包。贪我的钱比贪公家的要安全。这比二蛋子伸手向我要钱还不堪。”
“这种事情,怎么也避免不了吧。”尚夏夏说。但其实和黄权比起来,她的阅历要浅得多。
“我虽然没上过大学,也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道理,不像他们!”黄权愤愤地说。
尚夏夏头一次觉得油嘴滑舌不干正事儿的黄权还挺愤世嫉俗。
月亮照得苹果树下树影婆娑,院里能听见蛐蛐的叫声,静得出奇。这四合院也是黄金地段的,但关上门以后,就好像与世隔绝一样。对月好谈心,说起来,黄权从没有和尚夏夏这样聊过天。
“我以前打工,挣不了几个钱,谁知道突然时来运转,中了大奖。估计是老天爷想弥补我小时候生活的辛苦。”
“自助者天助嘛。”
“什,什么意思?”黄权的文化水平到底有限。
“忽略……”
黄权不纠结那些,继续说:“我不知道别人突然有了这么多钱会干什么,反正我是彻底懵了,完全不知道要干嘛。过了快三十年穷日子,突然有了钱,居然想花也不会花。所以我一直就没花钱。”
尚夏夏想起她请客吃饭的豪爽,想起他999朵玫瑰的败家,还有他对夏夏妈出手的阔绰,不忍吐槽:“您这还没花钱呐?在我看来都快赶上迪拜土豪了。”
“这是现在才这样。我从家里出来,想明白了:反正这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