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县的领导班子都住在衙门附近,这一传唤来的也快。
衙门中,同郑慈一样,梁县的这群人看到这上面的信件内容,也是沉默不语。
这颍桥镇的文巡检,改换人了。
堂堂一文巡检,这出了这么大的事,一营禁军骑兵只剩下了三十多骑,如此重大的伤亡,连个调查详情都没有,就这样直接上报,问你这件事敌我双方是谁?不知!
问你敌人是怎么击败的,你说是老天爷干的?
老天爷打雷,轰的?
“岂有此理!”文州尊一拍桌子,心里头怒骂你耍人呢。
东城的这五百禁军骑兵,不归汝州。所以文州尊也不清楚这五百骑跑到襄城县做什么,但凡禁军调动,都必须有手令的,不会平白无故跑去襄城县,更别提这东城,离汝州隔了好些远,这到底有什么事情,需要去东城调动的?
为此,文县尊又写了封信,让人送去东城。
文州尊作为汝州的州老大,襄城县归他管,这件事他有责任。
事急从权,目前最急需的是,襄城县那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襄城县却无任何信息传来,而是由颍桥镇的巡检传出?
难道是襄城县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三人商议之后,文州尊决定调遣驻扎在襄城县的左第十二营禁军前去襄城县调查情况,然而这个主意又被县丞给阻拦。县丞分析道:“从这敌人能将一营骑兵都给消灭,这左第十二营全乃步卒,这要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打不过啊,到时候别又把这步卒给折了进去。”
言之有理。
文州尊抚了抚胡须。
“那么再加两营厢军如何?”
“那得看州尊想要立功呢,还是想要知道情况呢?”
“自然是要立功为先。”
“立功,难。”县丞道:“一营只逃出三十多骑,可见这敌人要么人数众多,要么敌人也是骑兵,而且攻势很猛,导致这营骑兵没法逃脱。州尊仅派两营厢军和一营禁军,怕是难成事。而且这厢军的武备,您也是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这真要是对上了……”
县丞摇头。
“可我手中也只有这两营厢兵可调用了,无法再增啊。”
“州尊,莫要忘了清朔、擒戎二军。”
清朔、擒戎?
主簿一脸茫然,咱们汝州有这两支军吗?
可看文州尊的表情,显然是有的,只是,文州尊不太敢肯定的问:“这,不太好吧。”
县丞道:“从这消息情报看分析情况,如今之计,派出这两军,是最为稳妥的,无论是收集情报,获知信息,还是寻找机会立功,皆为可行。”
县丞看到文州尊有顾虑,又补充道:“就算跟敌人碰见了,这万一要打不过,以两军的能力,这跑,总跑得过吧。”
“这……”
文州尊摇摆不定,这若是其他禁军倒还好说,只是这清朔、擒戎二军,有些特殊啊。
太平兴国四年,太宗迁云州、朔州两地居民到西京、许州跟汝州,给予土地和田地,将其安置在这边,又让他们每家每户都必须自置马匹转为骑兵。
这些骑兵,称之为清朔军和擒戎军。
当然,这只是杂号军,跟捧日军、天武军这些朝廷赐号的军相比,是没法比的。前者每军只有四到五个指挥,后者则是上四军,是由左右两个‘厢’组成。
这个厢可不是指厢军,而是指规模。
十个军,为一厢,一厢有25000人!
而捧日军、天武军这类朝廷赐号的军,则各有两个厢,也既50000人。
这清朔、擒戎二军,之所以特殊,主要是因为太长久了。
太平兴国四年,这乃是太宗皇帝的年号。
宋太宗是谁,是赵匡义,宋朝第二个皇帝。
从太平兴国四年到如今的宣和元年,已经过去了一百四十二年。
当年最初始的那两军的军士,如今早已老死,又其后人世代继承入伍,实力如何,这谁也不敢肯定,毕竟这些后人子弟自小生活在马背上,自小弓马纯熟,也许比禁军骑兵要强,也许要差。
这清朔、擒戎两军,在汝州各有一个指挥,文州尊能调动的,便是这两个指挥的骑兵。
西京,也就是郑州。
许州,则是颍昌府!
两军除汝州各一指挥外,在颍昌府,也有三个指挥,清朔军一,擒戎军二。
这两军,又可称之为军,也亦可称之为民,不同于在职经常调动的禁军,权做是预备禁军。
利益权衡之下,最终文州尊选择了县丞的意见,决定遣清朔、擒戎二军中各一指挥赶赴襄城县,同时又下令让驻扎在襄城县的左第十二营禁军做好备战准备。
为了以防万一,文州尊又写了一份信,命人送至路提点刑狱司郑慈的手中。
信件的内容,无非是请郑慈对襄城县给予关照,万一这边真出什么蛾子了,还得请郑慈出马,毕竟梁县离襄城县有些距离,而颍昌府则在旁边,在时间和反应上,郑慈那边容易照顾一点。末了又在信中表示,将来朝堂上,他会尽量偏向于太子赵桓这边。
天蒙蒙亮时,李初醒来了。
看着怀中红果的阿秀,李初轻轻在其额头亲吻了一下。
起身,穿衣,洗漱,煮粥。
驻扎守卫在这边的士兵,院子旁边搭建了一个临时帐篷,五人轮流休息。李初把煮好的粥端出来,发现李宣也回到这边休息,看样子也是刚醒。
“见过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