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琛,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
“沈沐琛!”
我惊慌失措的喊着沈沐琛的名字从沉睡中醒来,睁开双眸的刹那,爆炸似的火光猛的闪过我眼前,我张大瞳孔钻心的疼痛蔓延过我的胸口,下一秒,我警觉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视线快速巡视周围,陌生的环境让我失了呼吸。
我这是在哪里?
沈沐琛呢?
我霎时从床上走了下来,视线落在陌生的环境里,墨色实木铺成的地板,华丽的水晶垂钻吊灯映衬着整个房间,玻璃的纯黑色香木桌旋在床边上,旁边是进口的名牌垫靠椅,桌子后面是精美的细雕书橱,整个房间古典而奢华。
我皱皱眉栖身靠近香木桌,手无意识的放在桌面上,手指微微隆起,桌面上的东西随着手指的皱拢,卷在我手心,我扭过头拿起手心里的东西放在眼前。
是一张微微泛黄的报纸,当我看到报纸上触目惊心的大字时,我呼吸紧跟着粗重五脏俱裂。
a市大桥,两辆豪车深夜相撞引起打爆炸,两辆车主无一生还!
无一生还?
我胸口一滞,眼前一黑人跟着矮身摔了下去,报纸顺着我的指尖滑落,落在我脚边,我面若死灰的瘫坐在地上,空洞的眼眸死死的盯着报纸上的四个大字,仿若置身冰窖,久久不能回神。
也就在那么一瞬,眼眶里的泪水肆虐而出,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捂着嘴巴咬着唇呜咽着声响,硬是把眼眶里的泪水给逼了回去,胸口窒闷的像是要死过去,额头处青筋直跳。
不,不会的,他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会死!
他不是说过不会离开我的吗?
他不是说天涯海角也要伴着我的吗?
慌乱间,我抬起自己的左手放在眼前,无名指上空旷而荒凉,我慌了,乱了,收回眼泪吸了吸鼻子就往床上走。
我的戒子呢,好好的怎么会不在了呢。
我心如刀绞的掀开被子,巨细无遗挥着双手在床上找了起来,模糊了视线的眼眸,却怎么也看不清床上的东西。
我用力的甩甩头,再也遏制不住的瘫坐在床上,双手死死的撑着床颤抖着双肩,倔强的不肯让眼泪落下来。
不,我不能哭,不能哭。
我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才匆匆的从床上跑了下来,一路小跑的跑到门口,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他现在一定在家等我,一定在家等我,我要赶快回去,对,我要赶紧回去,他找不到我一定会担心的。
我刚打开门,一道身影没入我头顶,我惊喜的抬起头。
“沈……。”下一秒,瞳孔骤然紧缩,我不可置信的摇着头往后退,怎么会是他!
“看到我很失望?”
温溯冷笑着看了我一眼,迈开长腿就往我身边走,我微微侧身快速的越过他冲出门口,不到一刻,我的身体顷刻停住,脚步不由自主的往门内退。
视线触及的地方,浅晞拿着枪抵在我脑门上,一步一步逼着我走来,我下意识抬起双腿往后挪。
“我说过,这一招,足够对付你!”
温溯走近房内,弯腰捡起地上泛了黄的报纸,嘴角噙笑,漫不经心的扭头望向我,锐利的视线直逼我眼角深处。
“看过了?”他又问。
我眯起双眼,脚步顿住,少顷,浅晞的枪已经抵住我的脑门,冰冷的硬物搁的我脑袋生疼。
“我为什么没死!”
我冷声反问,我开的车刹车坏了,记忆模糊的时候我记得我好像冲进了海里,照理我也该随着车子沉入海底,不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温溯清冷的勾唇冷笑,满不在乎的说道,“我怎么可能让你跟他双宿双栖,就算做鬼我也不可能让你们如愿在一起。”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你……。”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背过身,直视温溯,口吻凉凉又生恨,“我要回家!”
“你以为你还能回得去?”
温溯瞥了我一眼,随意的问,“你没看过报纸上的日期么?就算你回去,你又能看到什么?或许你连墓碑都找不到!”
“住口。”
我冷声呵斥,视线没由的落在他手中的报纸上,心里疑惑,他说的什么日期?难道我昏迷了很久?
我抬起腿就往温溯身边走,浅晞刚想拉住我,我前面的温溯对他摇摇头,他恭敬的退到一旁。
“距离a是爆炸案已经足足过了三个月,你以为你还能回去找到什么遗骸?更何况,你确定你回得去?用腿吗?”
“你什么意思?我在哪里?”听了他的话我捏着报纸的手紧紧泛白,报纸上的日期显示是三月,那现在是什么时间?
“今天几号?”我又问。
“帝都,六月!”
浅晞仿若就是一个报时的机器,声线冰冷而僵硬,撼人心魄的四个字,一字一顿戳进我心口,炸起千层浪。
我全身的毛孔倒竖,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的叫嚣,我扔下报纸就往外跑,不,不可能,我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不,他一定在骗我,我要回去!
“啪……”
抢声响起,我应声落地,在走廊的实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闷哼声。
我吃痛的瞅眉扭过头,眼见温溯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风淡云轻的走到我身边,弯腰提了提裤腿,在我身边蹲了下来,薄凉的指间挑起我的下巴,我苍白怅然的面容倒映在他墨绿色的瞳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