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在先帝的孝期,可皇帝还是露出了自己狰狞的一面,朝堂上大清洗。他这样大的动作,一点儿的波动也没有,不得不说,登基这么多年,尽管上面有上皇压着,下面有弟弟的掣肘,可是皇帝也积攒了不少的实力。
是以足以引起朝野震动的大手笔,也并未让朝局震荡,皇帝自然是隐隐自傲的。
上皇没了,忠顺亲王彻底失了庇护,不过既然他已经是亲王之尊了,又是当今的弟弟,自然是有一番傲气的,也不是谁都能让这位爷退让的。
皇帝忙着整肃朝堂,一时半会儿地也顾不上他。
不过王府门庭冷落,门可罗雀,别说是是姻亲故旧都不大往来,便是宗亲们也顾忌皇帝,所以和这位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忠顺亲王才瞧不上这些墙头草,阿谀之辈呢,不来正好,老子乐的清闲。
将闺女都嫁了出去,庶子也是胡乱地分了点子家产,然后撵出了王府。
偌大的忠顺王府,只剩下了三个主子,七八十个下仆了。
这一切,都是在上皇驾崩之前做的,现在看来,只怕这些举动都是上皇的意思,为了保全爱子,他老人家也是颇费心思。
那个时候的忠顺亲王脾气暴躁,只怕也是有这方面的缘故。
现在众人是可以理解了,但各自又有不同,不少人都露出了几分刻薄来。
小宋氏已经使儿媳妇儿站规矩好些日子了,这位青离郡主果然是个绵软的性子,规矩上半点儿不乱,不过也不是任由小宋氏拿捏的。
她毕竟是王府贵女,骨子里自然存着傲气的,虽然不会当面发作,可骆辰逾还是知道了妻子和母亲之间的纠葛。
婆媳之间多不睦,可是之前呢?
母亲也是个慈和的,妻子也是个柔顺的,这才几日的功夫呢,母亲就露出了这样的态度来,好在妻子还算是个柔顺的,否则的话,使人回去告状,依着岳父的性子,岂是那么好相与的。
听着儿子之言,小宋氏尽管心中也生出了几分悔意,可仍旧梗着脖子,对着儿子道,
“你这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我辛辛苦苦将你们兄妹拉扯大,老了老了,竟然还要看儿子,媳妇的脸色过日子了?”
听着这话,骆辰逾除了无奈外,还能如何?
尽管是王府郡主,可是对于妻子的性子他还是知道一些的,并不见跋扈,否则的话,闹的家宅不宁,母亲最后肯定还是吃亏的那个,这又何苦呢。
本来小宋氏还不会如此张狂,也是知道亲家的混不吝的,可到底今时不同往日,忠顺王爷失势的同时,自己的闺女又是皇长孙的侧室,一个日薄西山,一个蒸蒸日上,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这样想想,小宋氏自然是底气十足了。
这些日子,朝堂上已经有不少老臣奏请皇帝立太子了。
二皇子身为嫡长子,自然是名正言顺的,一旦成了太子,皇长孙便是名正言顺的了!
尽管往后说不定还有变数,可毕竟说起来,二房和日后的太子就成了亲家了,和忠顺王爷尽管尊贵,难道还能尊贵的过太子了?
再者说了,谁家的儿媳妇不该是站站规矩,伺候伺候婆婆的?
之前生怕儿媳也是个跋扈的,可是这些日子观察下来,自家这个儿媳倒真是个柔顺的。
想想大嫂的威风日子,小宋氏便有样学样儿,甚至比长房还要更加地苛刻,青离郡主从早到晚,基本上就没有消停的时候,小宋氏不是要吃茶就是要喝粥的,反正一阵子不折腾,心中总觉得不畅快的。
青离郡主打小儿在嫡母身边长大,看颜色,伺候人这些的本事虽然不大拿手,可是应付婆婆还是绰绰有余的。
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发硬发胀,再想想自己身边的通晓医术的小丫头的诊断,青离郡主微微一笑,瞧着温婉,可笑意不达眼底。
刚刚从母亲院子里出来的骆辰逾,刚走到了自己的院子门口,却不想,里面的脚步凌乱,甚至有小丫头慌张地差点儿撞上了骆辰逾。
“这是怎么了?作死的?”
“郡主,奶奶病了,奴婢要去前面打发人去请个太医的……”
骆辰逾定睛一瞧,这口齿伶俐之人却是妻子身边的陪嫁丫头。
骆辰逾想想,妻子这些日子的脸色倒真是有些不大好,所以竟是伺候母亲,累病了吗?
这样想想,骆辰逾心中便是有些不痛快了,毕竟他自诩是孝子,尽管知道母亲略显刻薄了些,不过身为人子,怎么能对着生身之母抱怨嫌弃?
妻子是郡主出身,所以可以拿乔?
骆辰逾的脸色不好看,不过仍旧还是进了屋子,看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青离,他倒是为自己刚刚的那一番猜度有了那么点子的不好意思。
“你怎么样?身子不舒服,怎么不早点儿使人请太医,万一病重了,可怎生是好?”
骆辰逾握着她的手,嗔怪道。
“并无大碍,不过是嬷嬷们大惊小怪罢了,这两日许是睡眠不足,所以略略地有些困乏。”
不管心中怎么想,可面上却是温顺的紧,低眉善目,一脸笑意地对着丈夫道。
“老太太那儿你多担待着些,等过些日子便好了。”
骆辰逾有些不放心,对着妻子道。
青离郡主笑的温婉,应了下来。
王府之间妻妾相争,多么惨烈,相较而言,这骆家简直平和地就跟天堂一样,婆婆虽然瞧着跋扈的紧,可其实最好对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