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云姑娘。”
连乐呵斥:“什么姑娘,是教主,你好大胆子!”
高文:“对对对,教主。”禁不住翻了个白眼:“小生有机密要事禀告。”说着话,就看了看四周。今日情形凶险莫名,要想平安脱身,还真要着落到云摩勒身上。
再怎么说自己和她一日夫妻百日恩,还是有感情的。如果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服她放自己一马应该不成问题。
只不过,人家毕竟是个小姑娘,面皮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些话须不好说出口。
云摩勒点点头,率先朝旁边一间屋子走去。
高文紧跟在云摩勒身后,用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云姑娘,当日一别,已经小半年了,想不到竟然在此时同你见面。”
云摩勒身体一颤,回过头来,眼睛里有神采闪动。
高文心中欢喜,暗想:这小丫头心中有我,此事可成。
但是,背后突然有人推了他一把,叫他一个趔趄。刘婶的声音响起:“高文,你在说什么,少在姑娘面前搞鬼。”
连乐的声音也传来:“对对对,教主英明神武,你是骗不了她老人家的。”
原来,刘婶早已经对高文起了戒心,给连乐递过去一个眼色,二人也跟着走进屋去。
云摩勒坐在椅子上,皱了一下眉头,淡淡道:“高文,我与你之间的因果已经了结,你有什么要紧的话,直管说。”
刘婶:“对,好生回话。老身倒要听听你究竟有什么机密大事,若在姑娘面前胡言乱语,我认识你,手中的刀却认不得。”神情中满是厌恶和仇恨。
看到她和连乐一左一右侍侯在云摩勒身边,犹如哼哈二将,高文心中叫苦。
脑子飞快转动,道:“上次高文被歹人陷害,幸有教主搭救,否则此刻已是冢中枯骨。教主恩情,在下没齿难亡。小生那日听教主说你不是要在陕西为我神教开边,欲以马政弊案引起明朝内乱吗?”
刘婶不等云摩勒说话,抢先一步道:“确有此事,怎么了?”
高文呵呵一笑:“如今,钦差大臣徐珵已经将袁新运抓捕,欲要顺藤摸瓜,将相干罪官绳之以法。”
刘婶:“此事姑娘和我都已经听说了。”
高文得意地说:“刘婶你却是不知道,我参加平凉院试时得了头名案首,就是徐大人录取的。也就是说,我如今已经是他的门生了。你杀我不要紧,可曾想过,我深得徐钦差的信任。若是留我一命,若是他那边和陕西官场有什么消息,我第一时间就能过来禀告教主,也方便我教采取下一步的行动。教主虽然明见千里,但据我所知,我神教的教友大多是苦出身,根本就打不进明廷官场内部,这次陕西马政弊案何等重大,想来教主和刘婶未必就能其中的来龙去脉。你们杀我高文也就是一刀的事情,若是留我潜伏敌人之中岂不更有价值?”
废话,若是能读书能获取功名,那就是人上人,统治阶级,谁他娘愿意加入邪教。
刘婶冷笑:“你这小子花言巧语,狡猾得紧,却是信不过。你与我等非亲非故,一来却说出这种话,又怎能叫人相信?”
连乐知道刘婶极得云摩勒信任,有心讨好,也跟着道:“教主,这人不可相信,不如杀了。”
云摩勒只拿眼睛看着高文,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叫人心中发寒。良久,她才道:“高文,不杀!”
刘婶大叫:“姑娘。”
“不杀!”云摩勒道:“徐珵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陕西马政弊案牵扯到布政使这事我也知道。既然你说你和徐珵是师生关系,又得他信任。这样好了,你去取了徐珵的脑袋。徐珵正在调查高凌汉,突然被人割了脑袋,必然天下大震荡。到时候,咱们只需在他那里留下高凌汉布政使司的标记。到时候,高凌汉畏惧国法,必然做反,这陕西不就乱起来了。”
“教主高明!”高文很干脆地回答:“谨遵教主之命。”
管他呢,先应下来保命要紧:“但吩咐就是,敢不奋勇争先。不过,在下武艺低微。那徐大人好歹是钦差大臣,平日出入都是前呼后拥,身边高手如云,又如何近得了身。不是在下畏惧,为了教主事业,我区区一条性命又算得了。实在是怕耽误了神教大事,若是一击不中,以后再想有所行动,却是难了。”
云摩勒点点头:“倒是,徐珵行辕位于锦衣卫千户所,那里戒备森严,确实无法靠近,你武艺也拿不出手。”
连乐有心讨好刘婶,冷笑:“高文,你这说的是废话,休想蒙蔽圣聪。教主,这人不可信任,还是杀了干净。”一想起自己被高文射断的鼻梁,他心中就有强烈的恨意涌起,直欲置之于死地而后快。
高文哼了一声:“连方主,我认识教主她老人家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再说了,她对我有救命的恩情,咱们行走江湖,讲究的是恩怨分明。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否则,那不是qín_shòu吗?难不成,教主她老人家不相信我,反相信你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外人?依我看,连方主之所以投在教主门下,还不是为她老人家的绝世神功所摄,想要保命,对她的忠诚,却是要大打折扣的。至于我,则更多是的敬爱。你说,换你是教主,是相信我高文呢,还是相信你这个曾经的那啥老祖的得力干将,一方方主?”
“你你你……”连乐斗嘴如何斗得过高文,气得指着高文:“老子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