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被钟氏骂成猪,高文眼睛里闪过一丝怒意,捏紧了拳头。
在前世,他父母是个成功人士,自己又是个知识分子,可谓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别人见了他,都会尊敬的叫一声“高老师”什么时候见过这种肮脏之人。
钟氏素来爱钱,在一旁煽风点火:“韩隗,定然是这傻子将钱藏了想私吞。都怪你偷懒,只派他一个人出差,给了他黑咱们银钱的机会。别看这姓高的傻,可眼珠子是黑的,银子是白的,谁不动心?”
“嘿,原来你这混帐玩意儿有了二心,我也是瞎了眼睛将你带过来,原本以为你傻是傻,可腿脚却是勤快,不想原来是装的。”韩隗听到说没钱,也是怒极,用手指戳向高文的胸口:“也不去访访我韩隗是什么人,敢黑我的钱。今日若不能凑够那一钱银子,看爷我怎么收拾你。”
高文一侧身,躲开韩隗戳过来的这根手指,不动声色道:“区区一钱银子,我高文还没放在心上。更何况,欺压百姓雁过拔毛这种事,我却是做不出来的。伍长你信也罢,不信也罢,高文无愧于心。这个差事,高文不适合,家中还有老娘需要侍奉,在下这就告辞了。”
说罢,就扔掉手中的水火棍,一拱手。
韩隗没想到高文说不干就不干,一愣。还没等他说话,浑家钟氏就高声叫起来:“高傻子,你这个时候走是想带着银子回家吗?当家的,这傻子就算要走,也得将今日的份儿钱留下再说。”她心中盘算,高文过来出公差怎么着也带了些盘缠,不妨将这些钱给夺了。
“就是就是,怎么说也得将钱留下,想走却没有那么容易。”几个民壮都纷纷点头叫嚣。
见众人附和,钟氏就伸出手来去扯高文的前襟。
“啪”一声脆响,高文一巴掌挥出去,拍开钟氏的手,面上带着不屑,依旧平静地说道:“我和韩伍长正在谈公事,什么时候论到你说话了,你身上可穿着衙门里的官衣?”
他心中也是奇怪,按说以自己的性格也不会同女人动手。可钟氏的手刚一伸过来,身体却下意识地抬手就是一巴掌,仿佛是条件反射。
略一想,这才明白,原来三秦民风剽悍武风盛行,又处于大明帝国边防一线,普通青壮自小就要练习武艺打熬气力。也因为如此,陕西自古就是出强兵的地方,横扫*的强秦且不说了,在明朝末年,秦军也是李自成农民军最强悍的对手。至于闯军的骨干,也都是米脂、绥德的赳赳老秦。
从前的高文人虽然脑子混沌,可武艺却还是不错的。
想来是因为常年习练武艺,一遇到敌人的攻击,身体自然而然做出反应。
这一巴掌出去,高文心中就发出一声苦笑:糟糕,这事还真是不好了局了。
“啊!”钟氏捂着手不可思议地看着高文,只翻来覆去地说:“你打我,你打我……”
在场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看着这一幕,再没有人说一句话。韩隗是他们的伍长,虽说民壮不是衙门三班差役的编制,可他还是大家名义上的头儿。钟氏仗着舅舅黄主薄和丈夫的势,视众民壮如他们的家奴。
这几天钟氏对众人吆五喝六,不是命令大家做饭,就是让他们下地给自己干农活,过足了地主婆的瘾。
别人畏惧她,自然是小心讨好。
却不想,高文这人还真是傻,竟然敢打这婆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好个高傻子,你他娘是在找死!”韩隗大喝一声,一拳朝高文的脸上砸去。
可还没有等他的拳头落下,高文身子一闪,脚下顺势一勾。
韩隗“扑通”一声就来了个狗吃屎,也是他运气实在太背,一嘴啃在井台上,磕掉了两颗门牙。
他满面是血地爬起来,顺手操起先前高文扔在地上的哨棒:“小兔崽子,还反了你,殴打上官,不想活了,来人,将他拿下。”
还没等到他一棒挥出,一个黑糊糊的拳头越来越大,最后占据了整个眼帘,接着就是满天星斗。
却原来,他已经被高文一拳打中了面目。
一把夺过哨棍,高文“呼”一声扫着一团花儿,厉声对逼来的其他三人喝道:“都退下,否则拳脚无眼,丢了性命怪自己命苦!”他心中又是苦笑:条件反射,条件反射……咳,别人都欺到头上来,否不奋起反击,老子念头也不通达。
众人见高文手下动了周章,他们三人平日里欺负一下胆小百姓奋勇个个奋勇争先,但遇到要紧时,却都怂了。心中同时起了个念头:这傻子平日里是软,可尤其是这种蔫人,一旦和人动起手来也没有个轻重,真若上去吃他一棍被打死打残了,划不来。
一棍逼开众人,高文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手中棍子如雨点一般落到韩隗身上,一边打一边厉声骂道:“肮脏货,混帐东西,衙门叫咱们这里来做事,可不是叫你这贼厮鸟勒索百姓的。今日某就给你长长记性,叫你知道残虐百姓的后果。老子也不怕你告到衙门里去,这几****勒索了谁,我可一桩桩记在心头,到时候将你这几日的所作所为禀上,只需将证人传到堂上指认,看县尊大老爷是处罚我还是打你的板子?”
一边打,一边将这几日韩隗问谁要过买路钱,籍贯何地,又到韩城来做什么一一说得分明。
高文前世本就是个知识分子,读书背书几十年,记忆力自然了得。
可怜那韩隗吃了高文一拳,扑地不起,又被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