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声,戛然而止。
只是一刹那,水手们的激动便是凝固,这波打击来得让他们猝不及防。
力量堪比圣地亚哥的大块头强森,左手扼着自己的右手腕,痛苦地直吸凉气,脸色苍白,眼睛躲躲闪闪不敢再去看斯巴达战士。
刚刚,强森向对手的头颅挥出一记重拳,谁能想到,对手竟然迎着他的拳头回了个直拳,双拳相碰,强森那不争气的骨头像是被铁锤击中,瞬间碎裂。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神经松懈的强森意志力土崩瓦解,面对斯巴达战士的暴力型战斗方式,完全丧失了对抗的勇气。
“还打吗?”郑飞瞟着强森。
“不打了......”这次强森乖乖缩起了脑袋,溜回了水手群中。
其实就算他还要打,郑飞也不会允许的了,照这种情况来看,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强森老大,你怎么居然认输了?”水手既纳闷又鄙夷地问。
“我的骨头恐怕是碎了。”强森咬着发白的嘴唇,眼神惊慌不定:“给我来口酒。”
从此刻开始,再也不会有水手敢挑战斯巴达了。
刚才那一击,称不上霸气凶狠,没什么视觉震撼力,但巧就巧在原始人当初决斗时也用过这招,在水手们看来,只有战力强悍的人才有勇气这样。
山涧中。
风景物产比斯巴达栖息地差远了,但好在有甘甜的溪水和新鲜的鱼虾,蹲下洗把脸,煮点鱼汤垫垫肚子,就能离开这奇妙的山脉了。
四千斯巴达战士,规规矩矩地坐在地上,侧目。
他们在看那些锅和鱼汤,搞不懂,这些人往锅里放了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香?
明知他们垂涎鱼汤,郑飞也无能为力,足足四千人,哪来那么多锅和鱼?
郑飞坐在高处的一块岩石上,躺下翘起了二郎腿,脑子里在回放上万斯巴达人在大雨中狂热欢呼的场面。
这时候,汉斯爬上岩石,在他身旁坐下。
“你好啊伙计。”郑飞笑着打招呼。
“船长心情不错?”汉斯略带惊讶,就势一躺。
“终于要离开这鬼地方了,我迫不及待的想回美洲。”
“唔,我能问个问题吗?好吧那我问了......我记得王子以前说,山里的斯巴达人共有两万,怎么现在只有几千个呢?”
“大多数都是妇女老人和孩子,青壮年只有八千个,被我带来了一半。”
郑飞习惯性地拿起酒壶,晃晃发现空了,悻悻放下。
“那为什么不都带来呢?”
“因为我是个好人。”
郑飞丢下这么一句,翻身而起跳下岩石,走到小溪上游灌了壶山泉水,然后沿着小溪悠悠漫步。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倘若带走了所有青壮年,部落就失去了劳动力防御力,很快就会走向灭亡。
虽然有信仰的捆绑,但斯巴达人一心想着要重振雄风,如果把他们往绝路上逼,谁都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给斯巴达留下再生能力,郑飞选择只带走一半。
还有一点就是,几年后,又会有新的一批斯巴达小孩成长为青壮年,到时候又能征用一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你是把他们当作奴隶使用吗?”郑飞心底飘出这么个声音。
“他们本来就是奴隶,只不过主人不是我。”
斯巴达人,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接受战争的熏陶,早已失去了心志,沦为军国主义的奴隶。
他们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怀揣信仰的战争机器。
......
天色渐暗,不知不觉的,夕阳便是又回到了西方的地平线上,把它的余晖向大地尽情投放。
晚霞,一如既往的美。
在斯巴达人的引导下,几千人的庞大队伍选取捷径,历经了四个小时终于离开了山脉,与山外看守马匹的水手们汇合。
弼马温的活儿太无聊,水手们躺在草地上,嘴里叼着刚长出的嫩芽儿,边晒太阳边闲聊,顺便欣赏一下草原上的落日。
呃,值得一提的是,有几个水手被绑在了树上,不知是什么原因,闹掰了?
“看,船长回来了!”躺在地上的水手不约而同地爬起,至于绑在树上的,则是怯诺地垂下头。
“怎么回事,打架了?”郑飞问。
“不是,那几个家伙跟我们商量,说想趁着您没回来,把这五百匹马赶到康斯坦察卖掉,换一大笔钱回家不干了。”
人之常情。
郑飞努努嘴,笑问:“那你们为什么不同意呢?”
“因为您对我们挺好的,跟着您能发财,没必要赚偷来的钱。”
“我记下你们了,回去之后每人赏一百银币。”郑飞拍拍他的肩膀,随即将目光投向了绑在树上的那几位,阔步走去。
“想搞点钱回家?”
水手们垂头不语,惭愧之余,更多的是恐慌。
郑飞无所谓地耸耸肩,从圣地亚哥的背囊里掏出一袋金币,丢在他们脚下。
“我不伤害你们,把这些钱分了回家吧,跟了我这么久,这是你们应得的。”
说罢,他转身要走,被一名水手匆忙唤住,水手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怎么,后悔了?”郑飞笑了笑。
几个水手齐齐点头,懊恼之前财迷心窍,丢了个金饭碗。
“可是,我从来不接受后悔。”郑飞摇头,毅然离去。
“给他们松绑!咱们现在就出发,走得快点两天内就能抵达康斯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