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斑寄宿在能宇智波鼬体内,靠的就是微妙的血缘关联和年龄。
依照体质来看,宇智波佐助是个很适合的孩子——对,就是夺舍的那种合适。
他的身体格外的适合宇智波斑的灵魂,但是斑却从来没有想要这么做过。
高千穗玉江以为这是他身为先祖良心未泯,后来等她拿着那本编年体的史书开始研究剧本了,她才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在意,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
玉江轻轻拍着鼬的后背,头也没抬的问道:“我看楼下大堂里多了道帘子,还贡了那么大的一个盒子,宇智波最近怎么了?”
鼬同样没有抬头,眨着眼睛辨认了以下,觉得这句话应该不是对他说的,所以若无其事像后靠了靠,倚在了玉江的怀里,闭上眼睛作出准备睡觉的姿态。
精神奕奕的佐助小朋友伸手就开始拽他的头发。
宇智波斑在半空中盘腿最好,看着高千穗玉江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沉默了许久,最后冷笑一声。
他说:“底下贡的,是我的骨灰盒。”
玉江拿他这个表情没辙,又想着九尾那天,自己强行逼他万花筒了一回,依照他一【被特定人群】撩就炸的性格,还肯理她就算不错了。
所以玉江手上继续哄小孩儿,嘴里好声好气的答应了一个:“哦。”
宇智波斑都快让她气笑了。
这真是宇智波斑最讨厌的一种天赋了。
当年千手柱间也是这个样子,不论谁的错,争论起来总是满不在意的笑着,包容的仿佛你说什么她都听着,而对应看来,不论谁对谁错,激动的跳脚的那个,总像是不讲理的样子。
木叶初建的时候,大部分对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的评价,完全处于两个极端,甚至于在大多数人的眼里,忍术之神是个脾气很好很包容的人,而宇智波斑,就是倨傲到整天闲着没事欺负老实人的那个反派。
哪怕柱间天天说他温柔,说斑会发脾气是因为我错了,但却行没有人相信过。
所有人从不否认他们关系好,但在大众的理解中,这种好是精神上的共鸣,不代表这俩人可以长久的相处到一起去。
——千手柱间自己无意识,斑虽然经常被他气到胸闷,到底也知道柱间就是这么个人!
这小丫头呢?!
全是故意的!
宇智波斑到现在都没忘,那天晚上她是怎么一言不合就上手生拉硬拽的。
他一个幻术系出身的宇智波,被人直愣愣的把持了精神世界,满眼不耐烦的借由他的力量,施展了一个他自己并不想要施展的术,结束时低头的那个动作,更是让人觉得陌生的不行。
宇智波斑讨厌熟悉的东西陡然变得陌生的感觉。
——比如坚定与他刀剑相向的千手柱间。
——比如有那么一刻,看着他的眼里全是不耐烦的玉江。
他把一个小丫头,从不会说话的小傻子,教成了能把半个忍村捏在手里玩的大姑娘,可不是为了她那么一低头时,冷笑中带着呵斥的神情。
她怎么敢呢!?
“这和敢不敢关系不大吧。”
又来了……
宇智波斑周身的气场陡然变低,半空中漂浮着的身影简直被气到模糊。
十三岁的女孩子身量已经长得很高了,她自然的抬手抚了抚耳畔的头发,笑容中有种斑最反感的从容。
像是看透了他在想什么一样、像是真的在包容着一样,她说:“斑桑你脾气真臭啊,脾气不好就算了,这么好看懂……合适吗?”
——只要有一点不顺心,连头发丝翘起的弧度,都直白的写满了不高兴。
秋天的夜晚总是不太安静,将死的蝉拖着长长的腔调鸣叫着,微风拂过树梢,飒飒的声响提示着夜雨将至。
屋内,月光被窗框挡住了一半,斑冷笑了几声,突然开口问道:“你是谁?”
“嗯?”
宇智波斑的气场从压抑变得风雨欲来,乍起的杀气哪怕没有实体,也不损他曾经忍界最强的威名。
“我问你是谁。”
他的语气毫不遮掩,□□裸的全是威胁:“我家那丫头,你给弄哪儿去了?”
高千穗玉江跪坐在窗口不远处,怀里揽着宇智波家出品的小朋友,她在阴影里,而飘在半空中的那道鬼魂,却暴露在月光下。
黑发、雪肤、红眼。
一个保持着死时样貌的青年人,不论年龄几何,永远都是这幅张狂到理所应当的样子。
月光下,锐利的红色刺眼的一塌糊涂。
高千穗玉江往后仰了仰身子,一手闲适的撑在背后,突然的就笑开了。
冰凉凉到暖洋洋,从兴味盎然、变成了一种溢出来的、真实的笑意。
笑了半天,她终于停了下来,就着这个仰起脸的姿势,勾着嘴角弯着眼睫,神态黑的带着股抹不去的慵懒和欲气。
“战场玫瑰宇智波,倒也名不虚传了。”
这句话说完,她放开手坐了起来,不过一个小小的角度调整,那副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悄然间褪的一干二净,当她的脸映入月光下时,那个斑最熟悉的神态又慢慢回来了。
自然又亲近,和她七岁时看起来完全一致。
要不是虚体找不到武器,宇智波斑在那一瞬间的第一个反应,是拿起镰刀给她一下!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