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快榻了,入口应该就在水晶棺下,快挪开它!”红夫人大喊道。
夜泽一脚就将水晶棺踢翻在地,又掀翻沉重的石板,一个黑洞洞的入口便出现在我们面前。
“快走!”张俊喊了一声。
我们都钻了进去,顺着隧道一路跑了下去,只听上面叮铃咣啷,显然,上面已经完全塌陷了,震得隧道都是尘土。
当我们从一个山洞里爬出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太阳正穿过红绸一样的红云渐渐陷落,大地上的一切又开始复归神秘的黑暗与寂静之中。
山风呼啸,吹得枯草沙沙作响。
地上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只有我们知道,那座恢宏的地下之城再也不复存在了。
宛若一场孤寂而繁华的梦,它始于繁华的愿望,却最终毁于孤寂,淹没在了历史之中。
关于腾族最后的一点象征,就这样永远被埋没在了地下。也许有一天考古学家会发现这座地下之城的废墟,却永远不知道,这是一个来自异世的民族建立在这里的乐土。
红夫人跪在了地上,面朝着那座千年古城所在之地,重重磕了三个头,呜咽声如同这残破的风一样鼓动着我们的耳膜,震荡着我们的心。
云毁以撩袍跪下,阳光落在他身上,终于照出了影子。他亦朝着那方叩首,感谢那些已经逝去的灵魂曾经坚守如一地守护他的身体。
……
再次见到云毁时,我都有些认不出他了,不敢相信面前的人就是我认识的那个白袍似雪的云先生。
如今,他的长发已经变成了和现代男子一样的零碎短发,并且染成了黑色。身上穿着一件白毛衣,外套一件米色的羊绒外套,脖子上围着一条灰色的围巾。身下是牛仔裤,脚下瞪着锃亮的皮鞋。
他似是有些不自在地站在我面前,咳嗽一声:“小姿,你觉得我这样打扮怎么样?”
要不是那张脸还是云先生的,我真的会认为眼前的这个人是个陌生人。我几乎没见过云毁穿现代的衣服,所以此刻,他足以让人叹为观止的身材就暴露了出来,又高又瘦又有型,简直和模特一样。他一站在那儿,就有不少女孩儿都在看他。
我竖起手指:“帅,先生,你简直帅呆了。”
云毁脸色更是尴尬,他走过来,问道:“接下来去哪儿?”说着,他摸摸头,一摸到自己现在的短发,脸上又露出让人忍俊不禁的笑容。
“先生,你还不习惯吧?”我打趣道。
云先生叹了一声:“是啊。我做鬼做了一千年,如何也没想到还能找回身体重新为人。还是像你们一样做个现代人,让我一时都无法适应过来。”
我与云毁坐在一茶室临窗的位置上,茶香袅袅蒸腾。云毁望着外面流动的人流和这个繁华的世界,目光幽远:“小姿,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像你们一样可以坐在这里真正地品着茶,触摸到这个世界。这种感觉真的很奇特。”
我也望着外面这个熟悉却又很陌生的世界:“先生以后都会像现在一样,喝到茶,吃到自己想吃的东西,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云毁重复着,眼光凄迷,带着一股无法抹去的忧伤,“的确如此。”
他轻呷了一口茶,细细地品味着:“好茶。”
“先生……”我略踟蹰,云毁温和地看向我:“小姿,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我轻点了下头:“红夫人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正在住院,那个叫鸿锦的女孩儿陪着她。还有,她脸上的那块胎记消失了。”云毁缓缓道。
我愣住了:“消失了?”
云毁轻碰着茶杯:“我和张兄都猜测,司家所谓被选中的守护者可能与那颗龙珠有关。龙珠已毁,她脸上的胎记也就消失了。”
这真的是很神奇的一件事:“先生,你说那个龙珠到底是什么?”
“张兄说,可能是天外之物,也就是陨石。”
如今那颗龙珠已被毁,随着腾族的地下之城一起消失了,我们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它是什么了吧。但总归不是地球上的东西就对了。
我笑了笑:“那她还真是因祸得福。如果她当初坚持让你留在那里称帝,我想她现在已经在疯人院了。”
那样的人,你说她不是疯子,又是什么呢?
“小姿,还要谢谢你,若不是你说了那番话,先生也许真的会以命相抵。”云毁隔着桌子伸出长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我拍开他的手:“先生,你真会吗?”
云毁淡笑不语。
我喝了一口茶:“先生,你不会真要履行我们当时和她们的约定……要娶红夫人吧?”
“你猜。”云毁好整以暇地说。
“先生!”
云毁靠在椅子上,望着外面,淡淡地道:“小姿,人不能言而不信……”
我语噎了,的确,司家为云毁付出了太多,如此天大的恩情,就是让云毁以身相许,也并不为过。何况,云毁还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
阳光照在他侧脸上,犹如度上了一层光,他又回头看我:“但是小扬她现在并不想嫁给我了。”
我的心情真的是呈跳跃式发展,惊喜加惊愕道:“红夫人她真的不愿意了?”
云毁轻点头:“她已经认我做哥了,以后她就是我妹妹,像小姿你一样,是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