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手扶在环首刀的刀柄上,小心翼翼的走进去,观察四周的情况。看到一地的简牍和文书,胡归用脚踢了踢,“每次都见着大将军宝贝这些东西,可是这玩意儿不能吃又不能用来睡。”
“这东西可比你想的有用多了。”秦萱瞥了一眼道。
走过一段乱的不行的正厅,绕了一个院子,众人听到后院处隐隐约约传来孩童的啼哭。
秦萱立刻赶了过去,她身后的人面面相觑,也跟了上来。
孩子的哭声是从后面的阁楼上传出来的,秦萱带着人上了阁楼,推开虚掩的门,门一开,就见着一个锦衣妇人挂在房梁上。
锦衣妇人挂在那里,舌头伸出来老长,尸身下面,是两个孩童,年纪大的那个抱着小的那个。见到秦萱这么一群人出现,吓得瑟瑟发抖。
“是燕军!”年纪大的看起来十二岁,头上梳着孩童的总角,但是已经懂事了。
“你们是谁?”秦萱见着是两个孩子,把手里的刀垂下,她看了一眼梁上的女人,“这是你们的阿娘?”
“我是中山太守之子!”大男孩对着这么一群冲进来的人,强行镇定下来,他大喝道。
“那你们父亲呢。”秦萱看了一眼那女人,这女子应当就是太守夫人了,太守夫人悬梁自尽,两个孩子又在这里,恐怕是不怎么好了。
“我阿父去邺城搬救兵了!”男孩说这话的时候,满脸几乎病态的癫狂。
“搬救兵,跑了才是真的吧。”秦萱呵呵笑了笑,“瞧他留下你们母亲还有你们,可不想是搬救兵的样子。”
她这一句点破了男孩最后的希望,那男孩顿时脸上涨的紫红,他一把推开怀里头的弟弟,掏出一把匕首冲着秦萱刺过去!
十二岁的男孩除非天赋异禀,能够多少力量,秦萱看得出来,这男孩子根本就是照着世家子养出来的,脚下虚浮无力,根本没有学过武。她一把扣住男孩的手腕,对准他的脉门一捏,男孩吃不住痛,手里的匕首掉下来。
“陛下早就下了杀胡令,你们这些白虏怎么还没有死绝!”男孩挣扎着,见着根本打不过秦萱就开始破口大骂。
“真不好意思,你们陛下的召令出不了河北,到不了关中。”秦萱冷冷道,“不过瞧着你父亲把你和你母亲丢给我们,看样子,也不管你们的死活了。”
男孩听着秦萱这话,如同一只受伤了幼兽尖叫起来。
秦萱丢开男孩,两人把兄弟俩锁在一块,另外将梁上的女人放下来。把人吊在那里怎么看都不是事儿。
胡归出来一脸惋惜,“何必呢,男人没了一个再找一个不就是了,干嘛那么想不开!”他是真想不开,男人跑了,也不必自杀啊。要知道鲜卑部落那么多次打仗,要是没了丈夫的女人个个都这样,早就死的没人了。
“她是心里绝望。”秦萱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城门被迫,面临敌军的绝望,不知前路何在的绝望,最让这个女人觉得了无生趣的,恐怕就是丈夫抛弃下自己和儿子,远远遁走。
这些绝望加在一块,逼死了这个女人。
“那些个人,丢弃妻子儿女,还自称能够做出一番大事业来。”秦萱鲜有评价对手的,但是这次她恨不得把那个孬种抓出来往死里打。
“这人别说去做大事业了,投生去做畜生吧!”秦萱说完,愤愤一脚踢在路边的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