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昂说我这几天会遇到危险,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走出胡同,两人松了握在一起的手,并肩走着:“还是旧案那件事?”
“是。”祁峰对慕玉白一向是知无不言:“已经决定动刘璨了。”
“连戍边大将都准备动了,看来圣上今次的决心不小啊,就不怕牵扯出荣王?”
“就是要掰断荣王的左膀右臂。”少年点点头:“兵部工部这两年食欲太大,去年河口决堤就已经让圣上动了拔掉毒瘤的想法,这次事情闹得大,荣王想要保住自己,不得不舍弃这两条胳膊。”
“啧啧~真有魄力。”回想一下之前看过的史书,当今圣上的登顶之路也是异常艰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盛这棵参天大树就开始晃动,说不准哪天就会倾塌。楚月华在位这二十多年,大盛还颇为平顺,国力也有上升的态势,但若接棒者不给力,怕是他辛辛苦苦二十年,一朝就得回解放前。
说起来这个三皇子也是个脑瘸,想当皇帝还不表现的乖一点,他外祖是当世大儒,受大盛读书人的敬仰,有这么好的先天条件在,却干起了贪污的勾当,真不明白,全天下都是他们家的,他还有什么好贪。
“滕王有什么举动?”
“兵部和工部已换上了滕王的人,原本还想坐山观虎斗的英王已经坐不住准备出手了,接下来朝堂上势必又是一番争斗。”
“那么问题来了,这都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们害怕姐姐手中还有别的东西没有拿出来,段总兵害怕会再出现行刺之事。”祁峰替自家领导解释道。
“以前也没见他这么关心我,事情都到了动真刀的地步,谁还有心思来管我这个小虾米。”忍不住对远在卫府的翻了两个白眼,慕玉白又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你能有个带薪假,也不错。干脆我们乘着这段时间没事,出去旅个游怎么样?”
旅游=踏青。祁峰自动在脑子里翻译了下慕玉白的意思,摇摇头:“最近有不少难民从南边过来,京城周围也不是很太平,姐姐还是乖乖窝在家吧。若是实在无聊,我可以陪姐姐在城中转一转,城内倒是有不少好去处。”
“哦?”慕玉白眼神闪了闪:“都有啥好去处?”
“有……”祁峰刚想说,脑子却突然卡住,他来京城这么长时间,到还真没在京中逛过。平日里就住得地方和卫所两点一线,如此过了五年,他居然也没觉得无聊。
要是崔关阳在这里就好了,说到玩,他最在行。
以前他还总爱说崔关阳不好好训练,整天满脑子都是游山玩水,现在看来,倒是他过得太过平淡,崔关阳才是那个正常的人。
“你不会哪都没去过吧。”瞧着段昂的样子,慕玉白心下了然:“你过去五年,不会光顾着训练了吧。”
“我不爱玩。”祁峰给自己找借口:“过几天休沐,我把崔关阳找来……”
“小峰,你跟我说说你这几年都怎么过的吧。”打断少年接下去的话,慕玉白放软了声音,询问:“来这么久,被一堆鸡飞狗跳的事情闹着,我都忘了问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练功。”祁峰回得也很直白,没有任何的润色或修饰:“还有想姐姐。”
“朋友呢?我看崔关阳跟你关系还不过,其他人呢?”慕玉白接着追问。
“都是一个卫所的兄弟……”
“真的吗?”慕玉白不信,她一条柳眉微微上挑:“你的兄弟不是只有慕容原吗,还会有其他人?”
“我早上不是那个意思。”知道慕玉白是在用早上的事情揶揄自己,祁峰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下头,目光正好和慕玉白的对上。
又是那熟悉的宠溺眼神,仿佛他要什么,这个人就会给他什么。可当他真的问她要自己想要的东西时,又会被残忍的拒绝。
姐姐,我该拿你怎么办?
“你知道我力气比较大……一开始还会控制不住,所以……”祁峰说的含蓄,但想表达的意思却一点没漏被慕玉白全部接收。
“伤过人吗?”慕玉白面色不改,接着问。
“伤过。”老实的点头回答,少年垂下眼眸:“三个人。”
“还挺有本事。”慕玉白勾了勾嘴角:“那几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有两人的胳膊不小心被我卸了,不过当时就给安了回去,还有一个……”祁峰欲言又止。
“还有一个怎么了,残了,死了?”
“被我不小心弄断了腿。”祁峰的脸上写着愧疚,这表情并不长出现在这个骄傲的男孩脸上,慕玉白看见了,心下了然,男孩是真的很后悔。
“你身上带了多少钱?”慕玉白忽然问。
“没带多少……”少年乖乖将自己的荷包掏出来,里面只有十几枚铜板。
虽然住了四个人,但这四个人对吃穿用度都不挑,每天十几个铜板,倒也够他买下一天的菜了。
“这就有点麻烦了,我身上钱也不多。”古代书贵,可再贵也没有上等的补品贵,慕玉白平日里也不怎么爱穿金戴银,现在想用钱,身上连个值钱,能当的东西都没有。
脑子飞快的转了转,一个灵光闪过,慕玉白想到一个能让她赊账的地方。
“姐姐,去哪儿?”祁峰不明就里的跟着忽然调转脚步,飞快向前的慕玉白,小脸上写着疑惑。
“胡家商行。”
半个多月前,慕玉白才和裴氏去过胡家商行,她想着,刷一刷国公夫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