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思。”年轻才子轻笑介绍自己,脸上的表情却是懒散至极,好似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风重楼的猜想得到确认,嘴巴张大说不出话来,显得激动一场。
乔居正和张林同样十分激动。
百国读书人,将三十年前人杰并起才子争锋的年代称作黄金时代,意味着当时那一批随着野花盛开的才子们,都是千年来最顶尖的进士。
陈府那位和诗酒剑三俊进士李三思,自然是三十年前最令人族瞩目的才子。除却两人,当时还有诸多大名鼎鼎的少年郎,如今是帝国的栋梁支柱,比如镇海候牧青,大监察史刘不群等人。
张易多次听风重楼讲述李三思的故事,对此人虽极为好奇,礼节却丝毫没有差错,拱手行礼道:“在下张易,多谢李先生救命之恩。”
李三思微微摆手,好似自己说句话都废了极大力气,指着飞舞不停的宝剑闷声道:“不用谢我,是它看你顺眼,自己来救你的。”
张易好生无语,这位三俊才子跟传闻中放浪不羁不太相似,倒是懒的不得了,两人说话间,本来不大的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缝。
不过李三思这柄宝剑着实通灵,听到他的话之后,更加雀跃跳动。
“多谢宝剑兄。”张易原本就是沙罗铁树修炼成人,知晓宝物通灵不易,对这柄宝剑喜爱不已,拱手行礼。
李三思好似没有看见眼前四人,温柔看向宝剑道:“昊天,你既然已经救了他们,他也跟你打过招呼了,那我们就走吧。”
名为昊天的宝剑上下跳动,极为不满。
风重楼等人回过神来,看到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果然不愧是诗酒剑三俊才子,对待宝剑如同情人……终于找到一点爱剑如命的感觉。
李三思无奈道:“好吧,那咱们说好了,把他们送到天凉城,我们就告辞。”
昊天剑剑首微微弯曲,做出人族点头的动作,让张易都有些忍俊不禁。
“谢过李先生和昊天先生了。”张易这次没有行礼,他对昊天剑也极有好感。
队伍由四人变作五人,非但没有热闹起来,反而沉默下来。风重楼主动将身下白马让给李三思,爬到乔居正身后与他同骑。
乔居正和张林原本就少言寡语,此刻更是不知说什么好。
风重楼号称碎嘴才子,心中最为敬仰的便是三俊才子李三思,平日里嘴巴根本停不下来,此刻同样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张易向来恪守礼节,鲜少与陌生人交谈,更是一骑当先,一个字也不说。不过昊天剑对张易极为亲近,围绕着他飞舞不停,让李三思直翻白眼。
“前辈,你是我最为敬仰的前辈。我听过你的很多故事,不知道能不能请教你几个问题。”风重楼实在有些忍不住,今日一过,不知还能不能遇见李三思。
李三思微醺着眼,淡然道:“最好简单写,我不是很喜欢说话,除非有酒的时候。”
“酒,有有有……阿易,你那里不是有几壶三十年的金陵春么?快拿出来。”风重楼手舞足蹈,脸上浮现满足的笑容,若是其他要求,他恐怕还很难满足。
张易将储藏在心房中的金陵春取出一壶,递给李三思。李三思救了四人的性命,三十年的金陵春不算什么,只是风重楼的模样让他觉得颇为好笑。
想起当初圣院之中,孟师兄登高一呼,成千上万的圣院学子山呼海啸交相应和。孟师兄,在数十万圣院学子心中,便如同神明一般吧。
眼前风重楼对待李三思,就好似从前那些圣院师兄对待孟师兄一般。
“三十年的金陵春?”李三思眼睛一亮,眯成一条缝的眼睑顿时分开,双眸闪亮,接过酒壶就使劲灌了一大口。
风重楼嘿嘿直笑:“前辈,你慢些喝,阿易那里还有几壶呢。我们几人都不喜饮酒,上次他拿出来,我们只喝了半壶。”
张易翻了个白眼,风重楼彻底变得让自己不认识了。谁知李三思的一句话,让他一口气噎个半死。
“暴遣天物,全都赠与我吧。”
李三思叹了口气,闭眼感受金陵春顺着喉管滑落肚中的清凉,接着道:“饮酒原本就是世间最快活的事情之一,三十年的金陵春虽算不上什么好酒,却也值得品味,你们既然不喜饮酒,便全都赠予我吧,就当做我方才救你等性命的谢礼。”
张易取出酒壶,全部递与李三思,旋即转头示意风重楼,自己再也没有存货了。
“前辈,我最好奇的便是当初你为何会在大殿上调戏月华公主,否则以你的才情,殿试状元犹如探囊取物。”风重楼一方面十分好奇,另一方面则是为李三思抱打不平,“那位的诗才虽佳,但绝对逊色于你,我实在是想不通其中道理。”
李三思像是很久没喝酒了,灌了一口金陵春后,方才开口道:“这事情不知你是从何处听来的?事实恰好相反,秋家那位公主脾气太大,屡次向我示爱不成,竟然逼着国主将她赐婚给状元郎。我一想就觉得不妥,殿试之时故意喝的伶仃大醉,这才如愿以偿,成了探花郎。”
“……当真?”过了半晌,风重楼迟疑着问出这句话。
李三思面不改色,道:“陈东亭心智坚毅,才华不输于我,的确是状元的合适人选。让我没想到的是,秋月华竟然对我贼心不死,依旧纠缠于我……我只得落荒而逃,三十年来周游百国,倒是见过许多奇观,品尝了许多美酒。”
如今大周天